翌日。

接連下了幾日的暴雨,今兒算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晨起去給皇后請安的時候,皇后提議眾妃往御花園去賞花,禧貴妃說她乏累不想同行,餘下的嬪妃唯皇后馬首是瞻。

五月,正是牡丹花開時節。

各品牡丹花中,還當屬御花園裡新培育的姚黃牡丹最為奪目。

沈辭憂和傅清清走在行隊的中間,她表現得對那牡丹花十分感興趣,賞玩之餘更是讚不絕口。

她今日穿得是一身天水碧色的單襟雲紋氅衣,傅清清打趣道:“姐姐今天的裝扮,和這牡丹花很相配呢~”

“是吧?你也覺得?”沈辭憂拉著傅清清放慢了步子,漸漸走在了行隊最後面。

“姐姐怎麼了?”

“噓,小點聲。”她目光機靈看著走在前面的眾妃,見沒人注意到她,於是伸手就要去攀折牡丹,嚇得傅清清連忙攔下她,“姐姐,牡丹花是皇后御用,咱們是嬪妃,是不能隨意攀折的。”

沈辭憂倒是一臉無所謂,只是壓低了聲音說道:“這麼一大片花海,我採個一兩朵的誰會發現?”

說話間,就已經將一朵開豔的牡丹花摘下,還放在自己鬢邊比了比給傅清清看,“如何?好看嗎?”

“你好大的膽子!”

一把尖利的聲音由沈辭憂身後響起,她嚇得一哆嗦,牡丹花也掉在了地上。

回眸之際,見惠妃氣勢洶洶朝自己走來,罵道:“一品牡丹只皇后娘娘可佩,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將此花隨意攀折下來戴在你的腦袋上?”

惠妃嗓門向來大,她吆喝起來,自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投向了沈辭憂。

沈辭憂滿臉的尷尬侷促,雙手背在身後不自然地攪動著手帕,畏縮回話,“惠妃娘娘,嬪妾......嬪妾只是覺得它好看,所以一時忘了規矩。”

皇后遠遠看著她,眼神裹滿了寒戾的煞氣,嚇得沈辭憂連忙上前兩步在皇后面前半屈膝福禮下去,“皇后娘娘恕罪,嬪妾是無心的。”

“榮嬪娘娘向來聰穎,怎麼會犯這樣低階的錯誤?”

向來在人堆裡默默然不出聲的薛吟歡今日破天荒開了口,“牡丹花是花中之王,也是是皇后娘娘的象徵。如此也太無禮了。”

端妃接過她的話茬,肅聲道:“榮嬪,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摘下開得正豔的牡丹,是要存心詛咒皇后娘娘嗎?還是仗著你肚子裡有龍嗣,又自恃有皇上恩寵,狂妄到對後位都動了不改動的心思?”

近乎所有人都在圍攻沈辭憂,宸妃餘光瞥見皇后唇角湧現的不明顯的笑意,於是也有樣學樣,訓斥沈辭憂以討好皇后,“你有皇嗣,並非是你行如此僭越之舉的理由。自你有孕皇后娘娘已經對你再三忍讓,可你卻一再蹬鼻子上臉,未免也太過了些!”

向來能說會道的沈辭憂今兒卻成了半個啞巴,只一味重複著一句話,“皇后娘娘恕罪,嬪妾知錯了。”

幾日前在御前受辱的事還歷歷在目,皇后真恨不得賞沈辭憂兩個耳光,再讓她跪在雨後還略有泥濘的土地上靜思己過。

但她有著身孕便是有了護身符,即便犯下天大的錯,皇后也只能忍氣吞聲。

她假模假樣地攙扶了沈辭憂一把,又笑著說道:“原也不是什麼大事,本宮也知道你是無心之失,又怎麼會怪罪你呢?走吧,咱們接著賞花。”

到了第二日去給皇后請安的時候,皇后宮裡的青梅沈辭憂看起來很是愛吃,還問道:“皇后娘娘宮裡的青梅酸中帶甜,很是好吃,不知是什麼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