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憂從名單上面抄錄了五個名字,私底下將它交給蘇德添。

“這五個人,聽皇上多次提及過,想來應該是十分屬意。你將它交給主子,好讓主子早做安排。”

蘇德添看著名單上的那幾個人,有些疑惑道:“這些人並非是主子看好之人,政績和能力都不算拔尖,皇上為何會重用他們?你這情報可有誤?”

沈辭憂不耐煩道:“皇上怎麼想的我怎麼知道?總之我打探來的訊息就是這樣,你信便信,不信還給我!”

她說著上手就要去搶紙條,蘇德添閃了一把將紙條揣進懷裡,“你這暴躁性子,也不知道皇上喜歡你什麼。”

“皇上不喜歡我難不成喜歡你?”沈辭憂白了他一眼,“上次讓你帶的話你帶到了嗎?主子什麼時候能見我?”

“年初升遷的調任下來,你得來的資訊屬實,主子自然會安排你和他見面,急什麼?”

他渾毛病又犯了,緩緩湊近沈辭憂,動作十分畏縮地在她脖頸間深吸了一口氣,“好香啊你,身上都快被龍涎香薰入味兒了,可見皇上對你愛重。聽說珞嬪的事,皇上本來可以繞她一命,但因為她得罪過你,皇上為了替你出頭,把她的命都交給你去定生死。”

“你聽說了?我還以為你孤陋寡聞。”沈辭憂伸手一把捏住了蘇德添的鼻尖,用力擰著,聽蘇德添忍痛悶哼著不敢叫出聲,她才倏然撒手,厲聲道:“我能殺了珞嬪,也能殺了你。你若再不老實,你這架在脖子上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

十一月初三,江都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大雪紛紛揚揚簌簌而落,三更天開始,不過下了兩個時辰,就為皇城的金燦之色裹上了一層素白。

初雪,皇后要去寶華殿祈福,故而今日後妃不用向她請安。

江都的冬日幾乎每年都是在下第一場雪的時候達到最冷的氣溫,別的嬪妃都在自家宮裡圍著暖爐躲懶,偏沈辭憂與眾不同。

她現代的老家在上海,那是在薛之謙的歌裡一個十幾年都沒下過雪的地方。

長這麼大,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下雪。

庭院堆了厚厚一層積雪,她像個得了心愛玩具的孩童,在庭院裡跑跑鬧鬧,還拉著佩兒和琦兒跟她打雪仗。

後來幾人玩的正歡的時候,沈辭憂一個雪球飛出去,不偏不倚砸到了剛推門入內的李墨白腦袋上。

他覺得納悶,這瘋婆娘好像是故意的,為什麼自己你每次來找她,都能被她各式各樣的‘暗器’給砸中?

還偏偏每次都是在腦袋上。

她是覺得自己笨,所以也要把朕給砸傻了,讓朕陪她嗎?

見自家主子闖了大禍,佩兒和琦兒連忙跪地向李墨白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見沈辭憂像傻了一樣還看著李墨白頭髮上掛滿的雪塊笑得樂呵,佩兒連忙一把將沈辭憂拽著跪在雪地裡,小聲道:“小主快別笑了!您看皇上氣得腦袋都冒煙了......”

李墨白本就體熱,雪沾在他的額頭上融化得極快,可不就冒出煙氣了。

他用幽怨的眼神看著沈辭憂,沈辭憂瞧著他那模樣像是一直受了氣的噴火龍,更是憋不住笑。

佩兒見李墨白足下生風快步逼近沈辭憂,本還覺得自己主子這是惹了皇帝大怒了可要遭殃。

沒承想下一刻,李墨白卻俯身將她一把從雪地中拉了起來,一邊十分細心地替她將身上的浮雪撣去,一邊責備道:“自己身子什麼樣心裡沒數?這樣大的雪,你在庭院裡鬧什麼?像個稚子沒見過雪。”

沈辭憂小聲嘀咕,“本來就沒見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