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白雖然不知道沈辭憂此舉是何意,但他卻不會因旁人的三言兩語而降罪於她。

一來,他知道沈辭憂不是個胡鬧的性子;

二來,剛才那一吻自己也挺享受的......

等他和這烏泱泱的一眾后妃趕回仙壽宮的時候,老遠就聽見了裡頭的喧鬧聲。

原本待在殿內的太醫在庭院內圍了一圈,臉色或震驚或欣喜,窸窸窣窣探討著什麼。

見李墨白來,紛紛下跪,呼道:“皇上福澤庇佑!太后娘娘甦醒,身體已有轉好跡象!”

李墨白喜出望外,快步趕入內殿。

見太后坐在榻上靠在青竹的懷裡,而沈辭憂則捧著一碗湯藥正在一邊吹著一邊給她喂藥。

李墨白連忙湊上前去,欣喜問道:“母后覺得身子如何?”

太后雖然還有些虛弱,但氣色看起來已經大好,“哀家覺得很好,你來。”

她向李墨白招手,將他喚到身邊後牽起他的手捧在掌心裡,“哀家要跟你說聲對不住。”

李墨白倒是愣住了,“母后,這話原該是兒子.......”

太后搖頭,睨了一眼後來跟進來巴巴兒要向她獻殷勤的后妃,冷漠道:“都出去吧,哀家病才好,見不得人多。”

沈辭憂本起身也欲離去,太后卻道:“沈貴人留下。”

等后妃退出去後,太后才繼續對李墨白道:“你是皇帝,你不能對任何人說對不住。更何況,你從未對不住哀家。”

他伸手撫摸著李墨白的臉頰,指腹在他的眼底多停留了片刻,“哀家昏迷之際,意識卻十分清醒。皇帝在哀家病榻前說了多少窩心話,留了多少眼淚,哀家都知道。”

她說著,淚盈於睫,似是十分感動,“你長大了,不可能再和從前一樣日日都圍著哀家母妃長母妃短的喊著。你為男兒郎,有情在心口難開,若非哀家這一病,也聽不到你說這許多暖心窩的話。”

太后這話正說到了點子上。

聞聽太后病情轉好,他本來有一肚子話要對她說,只是話到嘴邊,卻只能化作一句‘母后安康便好’。

沈辭憂見他母子倆和解,淺笑道:“皇上不必憂心,太后娘娘的病已經好全了。”

太后看向沈辭憂,目光再不似從前那般帶著敵意,“哀家知道,哀家這病太醫院的太醫都束手無策,若非你相救,哀家根本就活不成。哀家那樣對你,你為何還肯救哀家?”

沈辭憂佯裝聽不懂她的話,笑得更燦爛些,“太后娘娘從未對嬪妾怎樣過。您禮佛,嘴硬心軟,至多不過是對嬪妾偶有訓斥。嬪妾平日裡本來做事就毛毛躁躁的,您訓斥嬪妾就是提點嬪妾,原都是應該的。”

太后打從心底裡十分感激沈辭憂,但她一時間也不好表現的太過,畢竟她太后的威儀還是要有的。

不過她臨了還是對沈辭憂說了一句,“你這孩子,有福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沈辭憂再度表示:她怎麼天天都有莫名其妙的福氣......

大病初癒,太后身體還是有些疲乏,與二人說了一會兒話就歇下了。

李墨白和沈辭憂結伴而出,他盯著沈辭憂看了半天,才嘴角抽搐著說了一聲‘多謝’。

沈辭憂倒是被李墨白這侷促模樣給逗笑了,“皇上幹嘛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