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事情並非是您所想那般。”

“那你告訴哀家是哪般!?”太后語氣陡然拔高,瞧得出是有幾分惱火,“沈答應來給哀家請安的時候眼底帶著的墨漬也是你胡鬧玩笑給她抹上去的吧?女子好顏色,你這般讓她在宮中丟臉面,你覺得很好玩?哀家瞧你是被錦琰給帶糊塗了!”

“母后,兒子並未......”

“太后,您別說皇上。”沈辭憂截斷了李墨白的話,茶裡茶氣道:“都是嬪妾不好,讓太后和皇上之間生了齟齬。嬪妾一屆宮娥出身,能有個答應的名分伺候皇上已然是嬪妾的幸事。嬪妾哪裡還敢奢望其它許多?”

她說著,竟當真有眼淚淌了下來,“嬪妾只希望能長長久久地陪伴在皇上身邊就好,至於給皇上伺候筆墨,不要月例銀子的事,都是嬪妾自願的,與皇上無關。太后莫要為了嬪妾這點小事兒傷了您和皇上的母子情分,若是如此,嬪妾可真是罪過了。”

她越是識大體,太后就越是瞧著心疼,“皇帝,你瞧瞧,你瞧瞧!這樣好的女子,腹中還懷著你的孩子,你怎忍心如此苛待於她?”

這樣好的女子?肚子裡有朕的孩子?

她肚子裡有個棒槌!

他眼風犀利掃過沈辭憂,肅聲道:“將你的嘴閉上,莫要在母后面前搬弄是非胡言亂語!”

“皇帝!”太后呵斥道:“你......她有著身孕,你當著哀家的面都敢如此兇她,可見背地裡還不知要如何對待?你不心疼她,哀家還心疼哀家的小皇孫......你真是......真是......”

‘呼哧、呼哧’

太后似乎被李墨白氣得極厲害,捂著胸口喘著粗氣,面頰憋得通紅。

如此可嚇壞了李墨白,連忙上前替太后掃著後背順氣,“母后感覺如何?來人!快去叫太醫!”

“哀家問你......”太后抓著李墨白的手腕,大喘氣道:“你日後,還會不會苛待沈答應?”

“不會,朕不會苛待她,母后莫要動怒......”

“你還......讓不讓......她去伺候筆墨?”

“不讓不讓......”

“你給......不給她發......月例銀子?”

“發發發......”

“那沒事了。”太后乍然鬆開李墨白的手腕,坐直了身板,氣也不喘了,臉也不紅了。

沈辭憂瞧她那得意勁,覺得她現在一口氣上六樓可能都不費勁。

合著這後宮各個都是戲精,太后這演技,不給她頒個奧斯卡小金人都對不起她如此賣力。

李墨白人也傻了,愣在原地進退兩難。

後來還是太后悠哉悠哉地喝了口茶,而後趕他道:“還杵著作甚?瞧著要晚膳功夫了,去陪沈答應回宮用膳吧。”

李墨白眼角眉梢寫滿了拒絕,“母后......您......”

“嗯?”太后放下茶盞,手又捂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你去不去?”

“去去去,兒子怕了您,兒子這就去!”

說著,他快步上前牽起了沈辭憂的手,拉著她離開了仙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