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煦看到海邊漂浮著的一件東西時,心裡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果然”和“怎麼辦?”這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清晨的海風吹來,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一摸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一次的“獎勵”不再是行李箱,而是一張椅子,膠制的沙攤椅。

他走到海邊,將椅子拖了過來,試著坐了一下,確實是完好的。

他躺靠在沙灘椅上,看著從海邊冉冉升起的那輪紅色的太陽,心裡卻沒有多少喜悅,反而是隱隱有些發寒。

陳煦基本能夠確認,這個世界有問題。

這是他來到這座海島的第一百天,足足三個多月的時間,現在他鐵都煉出來了,眼看著日子越來越有奔頭,卻突然發現,他所經歷的一切,很有可能是虛假的。

或者說,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縱著這一切。

陳煦腦洞大開,想了很多種可能,有外星人,虛擬遊戲,系統等等。

但是,到底真相是什麼,就需要他去挖掘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帶著鹹味的海風,心想,“看來,必須要找顧洛清談談了。”

實際上,陳煦一直都有一個困惑,他跟顧洛清,是怎麼認識的?

當初一見面,他就認出了顧洛清,知道這個女人的名字,卻怎麼也記不起兩人認識的經過,每次想要回憶關於她的事情的時候,就會頭疼欲裂。

這種症狀,跟他想要回憶自己是怎麼流落到這裡的時候一模一樣。

所以,他覺得,這個女人應該跟自己一樣,真實的人。

不過,這個女人很怪。

怎麼說呢,就是有點不正常。

穿衣打扮的風格,跟現代的年輕女生很不一樣,非要形容的話,給人的感覺很古典。

行為就更怪了,第一天的時候,因為他給她做了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壓,就像是遭受了莫大的侮辱一樣,發瘋一般地追殺他。

正常的女人,怎麼會是這種反應?

腦子稍微正常一點,都應該知道他是在救她,不感激也就算了,還要拿鞭子抽他——哪個正常的女人,會隨身帶著一根鞭子,還是有倒刺的那種。

他的手被抽了一鞭子,整整一個月才結疤。

還有,流落荒島到現在,已經足足一百天了。

顧洛清獨自一人生存,竟然堅持到了現在,不得不說,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換成他那些女同學們,估計一天都堅持不了就得崩潰。

就算堅強一些的,島上的日子過得這麼苦,吃都吃不飽,肯定也會主動來找他,面對惡劣的條件,一起合作才能更好地生存下去。

顧洛清卻似乎是跟他扛上了,三個多月,她都在刻意躲著他,兩人愣是沒有碰過一次,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說實話,陳煦都有點佩服她了。

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居然能倔強到這種程度,看樣子,是認定他就是個壞人了。

天可憐見,論道德水平,他絕對能超過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想想看,在這樣一座孤島之上,沒有任何法律的約束,他們兩個孤男寡女流落到這裡,到現在三個多月了,他都沒有喪失理智,對她做出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簡直比柳下惠還要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