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大廳專門給各家影視公司設立了展臺,展覽各家專案,二樓和三樓的房間則供各家影視公司、工作室之間深入商談事宜。

楚笑為了躲顧子煜,直接就來了三樓,卻看到尤博仁的身影。

自尤博仁去年被拘留十日後,楚笑再未見過他。

他頭髮凌亂,眼裡佈滿血絲,胡茬遍佈了下半張臉,形容枯槁,手裡拿著一疊厚厚的檔案,看上去似乎是、劇本,他東張西望看著房門外的海報,最後挑了個房間進去。

經過走廊,楚笑留心看了一眼,停下腳步,尤博仁似乎是來推薦自己作品的,選的還是北京一家上市影視公司。

他將那疊作品硬塞給了房裡的製片人,信誓旦旦道:“我研究了這十年票房高的電影,什麼型別內容,我都能寫,這些都是好作品,你如果真的想要做個好專案,就該認真看看我的這些劇本和!”

那位製片人約莫四十幾,剃了寸頭,正抽著煙,尤博仁硬將作品塞到他手上,導致手裡的香菸落灰在他的白色短袖上,他皺眉,啐了一口,沒有接,冷笑著拒絕:“這麼好的作品,我們來製作,怕是要糟蹋了,你找別家毛遂自薦去吧。”

尤博仁雙手微微顫抖,卻還是緊緊抓著那一沓作品:“你要是用心看過,不會說這種話,難道你們都是睜眼瞎嗎?什麼是好的內容,擺在你們眼前也都看不見。我敢打賭,只要請到好的主創陣容,電影拍出來,票房一定過十億!”

屋裡站著的人,都像看瘋子似的注視著尤博仁。

寸頭製片人企圖甩開他的手,第一次用的勁兒不大,尤博仁還是緊抓著他的手腕,甚至勒出了紅印,第二次他用了更大的力道猛地一甩,尤博仁直接被摔在地上,那一沓紙紛紛揚揚,落了一地。

“你不要在這裡浪費我的時間,你的這些垃圾也不要再往我的郵箱裡發了,再這樣下去,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寸頭製片人說著和屋裡其他人使了眼色,尤博仁連帶著那一沓厚厚的紙,被丟了出來。

楚笑目睹了全程。

尤博仁沒有想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會被楚笑撞見,匆匆收回視線,低頭將他凌亂的作品,一張一張撿起,放回揹包。

楚笑沒說話,伸出了手。

半坐在地上的尤博仁,盯著這雙白皙纖長的手看了片刻,沒有伸手,自行爬了起來。

臨走前,楚笑還是說了一句:“你可以參加徵文比賽,會比在這裡推銷有用。”

尤博仁冷哼一聲,道:“誰不知道這些徵文比賽也都是有暗箱操作的。”

“如果你永遠都抱著成見,以偏概全,又怎麼可能真的寫出好的作品。”

楚笑不否認存在暗箱操作的比賽,可她更願意相信的是創作的初衷,一部好作品,找對了平臺,堅持下去,總會遇到屬於自己的讀者。

“你毀了我的前程,現在卻要來扮演聖母說教嗎?”尤博仁眼中佈滿紅血絲,被拘留前他至少還在創作,靠著微薄的收入,勉強度日。可是他拘留後出來,出版社卻和他提出瞭解約。

長達三個月的時間,尤博仁足不出戶,屋子裡外賣盒、髒衣服堆積如山。

這三個月來,尤博仁不斷夢到甘柚,百無聊賴後,他終於嘗試著出門,數十次的邀約,甘柚終於答應見尤博仁。

看到尤博仁邋遢頹廢的模樣,甘柚會同情,但不可能再在感情上給他任何機會。

兩人從中午一直聊到飯點打烊,看在大學時相戀,以及尤博仁對寫作的執著上,甘柚掏心窩地給了尤博仁寫作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