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眼睛裡蓄滿了淚水,晶瑩得就像是一泓秋水在風中盪漾著水波。她輕輕的握住侯平安的手,然後身子斜斜的,靠在了侯平安的肩膀上。

侯平安伸出手,摟住了橙子的肩膀,但是他能感覺到橙子的肩膀字啊微微的顫抖,就像是秋天中的落葉一樣,在風中哆嗦著。

“沒事,沒事!”侯平安握住她的手,輕聲的安慰著,“一切都過去了。”

橙子沒有說話,就這麼靠在侯平安的肩膀上。

侯平安也沒有動,讓橙子靠著,他背靠在靠椅上,看著遠方的燈火,還有夜裡的星空。氣溫有點冷,他就將外套解開,披在了橙子的身上。

又再次的摟緊了橙子的肩膀。

兩人相互依偎著,坐了好久。

快晚上十點鐘的時候,天氣越來越冷了。侯平安側過頭看橙子,這姑娘居然睡著了,只不過侯平安被她靠著的肩頭,已經有淚漬的痕跡。

“橙子,這樣的侯平安,你會要嗎?”

侯平安輕輕的將抓在手裡的小手捏了捏,用輕鬆的語氣說道。

“這些事情我在心裡很久了,但是我覺得不能騙你。所以當我們要面對最終的結果的時候,我就不能騙你了。”

真的是男人嘴一張,騙鬼一雙雙。

橙子忽然睜開眼睛,然後看著侯平安的側臉,真的有點兒小帥。她忽然迅疾的將臉也湊過去,小雞啄米一樣的在侯平安的臉上啄了一下。

溫柔的觸感,剛剛有點感覺,但是卻一觸即離。

“好了,侯老師,我要回家了。”

橙子笑著站起來的,表情很輕鬆似的。

“你……到底怎麼決定的。”侯平安看著橙子,“我已經事情告訴你了,你總得給我一個答覆吧?”

“給不了,侯老師!”橙子的笑漸漸的變得很勉強了,“我真的給不了,我只想守著你,也會有一個孩子,然後……我上課,你上班,孩子給老人帶,等孩子大一點了,我們就自己帶,上幼兒園、上小學、上初中、高中,考大學,看著孩子結婚生子。後來……我頭髮白了,你的臉上的肉也鬆弛了,我們就在公園裡散步,你要學跳廣場舞,我就學扭秧歌。等哪天孫子也出生了,你走了……我就每年在你的墓前燒點紙,買點你喜歡吃的肉和菜,還給你倒點酒,還給你點根菸。孩子和孫子都跪一地……”

侯平安要說話,但是橙子捏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她自己卻又繼續說著,絮絮叨叨的。

“再等幾年,我也去了,然後我們倆就埋在一起,我們的相片也嵌在一起。這個世界上,所有對的美好就在我們的墳地裡了。”

“這一輩子,我就會覺得沒有白過!”

侯平安安靜的聽著,沒有插話,也不解釋。他知道,這個時候,橙子需要一個自我的情緒釋放的過程,不然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侯老師,到時候生活給予我們的,也許只有我們自己了。”

“到時候,我們長眠不起,還是能化為蝴蝶,其實都不重要了。”

“侯老師……給我一個和你埋在一起的機會,好嗎?”

橙子的聲音很輕,輕的就像是她要睡過去一樣的夢囈。她的手冰涼的,即便是披上了侯平的外套,也冷得很。以至於她的身軀一直在輕微的顫動。

侯平安伸出手,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

特麼的,這怎麼整啊?

侯平安有些心疼,抱著橙子,也緊緊的,一隻手還輕輕的摸著橙子的頭,摸著她的三千青絲,慢慢的上下的輕撫,安撫著這個姑娘的情緒。

慢慢的,橙子的身子不顫抖了,身體也漸漸的溫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