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卻神情一怒,先前壓制在胸中的情緒再也忍將不住,玄功一晃,動身就是兩個巴掌,冷聲道:

“便是你咎由自取,罔顧人命,他們死在我手上來日還有望一登堂單,死在你手上,卻不是白白浪費了好人性命?誰又不是天生地養憑什麼任你這般糟踐?”

王恒大概從來沒有被人扇過耳光,此時他又那咒印力量護體,這樣的攻擊在他準聖實力面前簡直不值一提,只是被人驟然打臉,一時覺的心裡屈辱,便是怒吼出來!

“憑什麼?憑我是這寨中的主子!憑他們生來下賤,要怪便要怪你,若不是你他們何必失去性命?”

此時這王恆已經失了心性,他不自思是他先挑起事端,如今卻又怪其行雲的不是,便將雙手之上的咒印瘋狂甩出,只要將行雲砸成肉醬才可舒心!

行雲見了眉頭微皺,便知再說什麼在他身上也都行不通了,如此暴虐之人今日便是留不得了,於是運轉玄功變化,身形幾個閃爍,便將那咒印一一躲了過去。

行雲只管在空中穿梭,那王恆卻也只管在空中投擲,如此,不過眨眼功夫,便又有數十間屋舍被亂投出去的咒印砸成了粉末,嚇的寨中眾人落荒而逃,看來這虞家寨中也多有受夠了王恆暴行之人,竟趁此機會,跟隨被行雲放出的囚犯一同逃了出去!

“只這一會兒工夫,就有多少人無辜死在你的手下?不必我動手,今日你虞家寨恐怕就要滅門了!”

王恆乖張性格怎能聽進行雲的話,見到場中情形已經這樣,索性把心一橫,也不管自己手下死活,只是一味行兇!

那咒印之力越甩越多,便如一座座小山落將下去,在虞家寨中砸出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巨坑,行雲自思對方準聖實力對付起來頗有困難,他便有意激怒對方,好叫他亂了分寸,當即抱著膀子出言譏諷道:

“你且瘋吧,不消片刻,地牢之中的囚犯便可逃離乾淨,到時我自然帶人離去,叫你人財兩空,到時如何與人交代!”

王恆本就越打越怒,此時也只有這一腔怒火能夠掩蓋此番大禍後果帶來的恐懼,行雲卻偏偏要將這些在他面前捅明,叫他心虛之餘更加憤怒起來!

大概真的是被行雲二人逼的入了窮巷,他的心中亦生出一絲悔意,倘若當初沒有惹上這一重殺神,又何至於此?

只是眼下並無後悔的良藥給他吃,於是便將口中牙關一咬,把一枚小巧銅片祭在空中,嘴內叨唸幾句奇特咒語,彷彿解開了什麼遠古束縛一般,在他的身後竟閃現出一股別樣光澤出來。

行雲心中驚歎:

“這就是準聖級別的真正實力嗎?”

此時王恆卻已經用上了燃燒靈魂的法門,配合那枚小銅片激發出來的氣息,已經足以秒殺這世間聖人之下所有的存在!

那正在地牢一旁疏導人群的馮晚青感受到王恆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身體微顫,不由的攥緊了袖中的拳頭。

另外一邊,王恆陰惻惻的道:

“既然,你不給人留活路,那便一起毀滅吧!”

此話說完,從那王恆身上各處湧現出無數鐵鏈,交織成網,卻也不知道這虞家寨中有何淵源,不管是先前被羅睺出手秒殺的虞服青年,還是現在行雲眼前的王恆,都極其擅長運營兜網攻擊,此時正有四面氣息強悍的鐵網將行雲團團圍住!

到底是人家壓箱底的絕學,這四靈網陣乃是洪荒之中不世出的奇陣,依靠燃燒靈魂的力量加之那王恆背後古怪的金光,行雲被圈在其中,第一次感覺到了八九功法執行的不暢。

“哼!這回看你還怎麼躲!”

只見王恆眼中死氣頻繁閃動,將全部力量都壓縮排手中的咒印之中,行雲便覺得一種勾連天地的壓迫感正在生成,便不容他有所輕視,將心中的那股力量暗暗的調集起來!

咒印之力越攢越大,王恆的身體也越發枯槁,準聖強者的絕命一擊,饒是行雲氣數加身,也漸漸的連呼吸都變的困難起來!

只是他在等,在等待一個時機來驗證他心裡的猜想,便見那王恆又開始叫囂起來:

“怎麼不見了?四靈網陣之內,一切生靈遁無可遁,你害我燃燒生命,便留下給我陪葬吧!”

只見其手上一甩,那咒印已經凝結出深灰色的實質,在他怨毒嗔恨的目光下,鋪天蓋地的罩在了行雲身上!

這一瞬間,天地之間都響起呼嘯之聲,如此術法若不是被王恆這般醜惡的嘴臉用將出來,卻也是獨一份的氣勢恢宏吧?

只是,幻想之中關行雲在咒印重壓之下的慘狀並沒有發生,在那王恆一臉驚愕表情下,關行雲抱著膀子從容笑道:

“不就是群山之力?”

王恆面露驚恐,他這一擊已經動用了寨中的全部底牌,雖說他修為不濟,並未能發揮其中的全部實力,但是在四靈網陣的加持之下,已經是準聖之下無敵手的存在,這關行雲卻如何扛的過去?

他望著自己的雙手疑惑不已,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在心中反覆折磨,加之眼裡的死氣翻湧,一時之間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辛酸,自己究竟在做什麼?難道,自己拼盡所有,都不能傷到對方的一根毫毛?

行雲見到王恆錯愕的深情,嘴角一挑,眼中沒喲一點憐憫之色,元嬰之中的先天之氣變化出一副山海世界的模樣,只見他指甲一點,便將一處堪比泰山之巔的小峰託在手中,厲聲道:

“敢傷我兄弟,便讓你嚐嚐真正的山海之力!”

說罷,行雲手上的小峰便衝破那王恆咒印封鎖,直接碾在他肉身之上,一時間便如又去千軍萬馬在他身上踩踏一般,竟連剩餘的準聖力量也被那強橫的重量泯滅乾淨。

只聽那王恆在山下痛苦呼喊著,似乎在求救,又似乎在懺悔,聽在行雲耳內,都如牤蟲最後名叫,手上一攥,小峰之上便湧現出一股大力,將之碾成了一攤肉醬!隨後淡淡道:

“這就是敢動我女人的下場!”

這一句恰好被急忙趕來的馮晚青聽到,心中柔軟之餘,卻又牽動出又一重心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