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常家善行雲布雨之術,常如悔雙手劍指之上兩團白光閃爍,玉雪峰上登時烏雲蔽日,不過眨眼功夫,竟下起瓢潑大雨來。

那蘇漢驚卻是怪笑一聲,道:

“乖乖,兩個大佬兒鬥法,不要殃及無辜呀!”

隨即,其手上也是一點棕色射出,罩在眾人頭頂,那大雨竟被隔在眾人之外!

卻見那“九師叔”也自手中射出符籙,罩在隨他而來的兩個弟子頭上,之後道家法決連番變化,其手中化出一抹綠色,將傾盆大雨盡數收斂其中,一滴都沒有落在道袍之上,竟是運用到了以木洩水的法門。

此時,“九師叔”的一個徒弟,頂著一腦門的蘑菇頭,在席間大咧咧的對行雲道:

“唉,你師傅這是幹什麼啊?以水生木?旺我師傅的氣勢?”

卻有“九師叔”的另一個徒弟,把他腦袋一敲啐道:

“你懂什麼?好生學著!”

蘇漢驚此時也把臉色轉正,傾佩道:

“這兩個人才是將殺劫利益置之度外,真正體悟了天道的人啊!”

只聽那常如悔大笑一聲讚道:

“哈哈!好道術!你可仔細,我常家的陰雷,可不是那麼好接的!”

“九師叔”淡道:

“儘管來便是,如若不然,怎對的起你這一場的好雨?”

兩人近乎打啞迷試的鬥法,更叫眾人不明究竟,卻是天邊一聲驚雷突然炸響正落在“九師叔”手中!

關行雲看到此處,卻是揣測出了這二位的真實用意,嘴角含笑道:

“這雷動為震,震屬陽木,與‘九…師叔’手中的木氣相撞,又會引起何等變化?”

他為薩滿弟馬,如今竟喚一個茅山道士為師叔,屬實有幾分尷尬,奈何對方為人,令人傾佩,何況眾人亦知,此乃行雲隨馮晚青的稱呼,卻也不覺什麼,倒是引起馮晚青心中好一陣波動。

在看那“九師叔”手中的兩團木氣相撞,竟是生出熊熊烈火出來。其口中默唸出一套法咒,其內暗含六丁六甲之力,纏繞其上,更加助長此火威力。

只聽他對常如悔笑道:

“你以大妖身份,硬接我這老君八卦爐中六丁六甲神火,可有完全準備?”

那常如悔灑脫道:

“放馬過來,此處機緣,我已準備數千年!”

此時在場的馬家之人瞬間明白了兩人用意,難怪如蘇漢驚的風骨也要稱讚一番九師叔的氣度,原來此處正應在那印天鐘上的機緣。

今日印天鍾得道家正統的六丁神火鍛鍊,便是得了正統封正,日後只要集齊天罡地煞,便可作為這一殺劫的立教法寶,協助行雲主持封赦事。

如此,就算是九師叔主動幫助馬家煉製出了將來茅馬大戰之時,要用來對付自己宗門的法寶,此等覺悟,又豈能不讓人稱佩?

此時經道家法術加持的六丁神火悉數向常如悔湧去,也虧的常如悔道行高深,在道家契約壓制下竟能不被六丁神火的法力所傷,還能應用自如!

“拿來!”

一旁待命的常行雨早就做好準備,聽到常如悔一聲令下,當即將眾人手中“印天鍾”收集起來,以常家法術攝入神火之中。

此番乃“封赦法器”出世之機,那天中的雷雲受法寶強大的契機吸引,翻卷著竟更加濃密!

只見那印天鍾在六丁神火的煅燒下不斷昇華,原本暗淡無光的胎身,逐漸顯露出古玉一般的溫良。

更絕妙處,竟是那七枚小鐘之上的周天星斗如活過來一般,暗暗對應了那天河變化,再不是一般法寶的蠢俗模樣。

這等奇異變化,看的成綰醉也是練練較好,他乃鍛造一門的痴子,如今再看這件作品,堪稱天作,恐怕不是旁邊九師叔的弟子攔著,恐怕就要躥近那神火之中,同那法寶一同“昇華”了!

此時忽聽常如悔大喝一聲,仰天長嘯道:

“此寶如今,可以出世了!”

只見火團之中,光華閃動,七枚玉鍾成北斗之勢排列,上逢天道,下合地勢,在那常如悔的歷喝聲中,一次飛入行雲體內,造成其元嬰之內的一陣波動,直引得紫府中先天一氣一陣歡騰。

此時天空中的劫雲受印天鍾牽引,天雷滾滾,正對向行雲,弄的他連番戒備,將八九玄功的變化之道運用而出,閃到空處隨時準備“遭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