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缺少了行雲指尖殺意的補給,刺客“聶政”再不敢涉足敵方陣地一步,卻是畏縮一處,反倒生出恐懼出來。

英寧先前不過是受心魔影響,指下疏忽,這才叫行雲找到了可乘之機,如今經須臾叟的幫助,又重新獲得主導權,更加意氣風發,向行雲發起難來!

行雲的前世本體乃是九燭之焰,須臾叟所用的是先天一點癸水之精,上來就先傷了行雲根本,之前英寧口中那寶貝,說的就是此物。

這癸水為天之津夜,潤澤一切,是萬物生長的根源,尋常人遇見了,非但不會有什麼危險,反而多有益處。

兇手看中行雲本體最忌近水,乃是用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取巧法子。

行雲只覺得那癸水之精透過琴絃傳到自己身上,如臨寒泉十分難受,偏此時英寧的琴音也追擊過來,耳中僅是琵琶聲幻化出來的殺伐之聲,竟彷彿是被逼到了烏江邊上!

不多時,行雲的指尖和冰洲琴上就佈滿了一層層細密的冰晶,隨著琴絃的跳動上下翻飛。

再看那《廣陵散》內的刺客英魂,受癸水寒流的影響,勇氣與鋒芒盡退,曲不達意,眼看著的勝局,就要與自己擦肩而過。

關行雲心中一震懊惱,只在心裡抱怨那英魂膽小,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吃了五行生剋的暗虧。

他打算將無畏神格注入到琴曲之中,好激勵英魂繼續出擊,只是,這神格剛正不阿,一經出手必定沒有迴旋餘地。

英寧看出其中端倪,表現的越發得意,琵琶弦上的魔音全力發出,只要擾亂行雲心智。

那須臾叟瞬間領會英寧用意,也是在旁冷嘲熱諷聒噪個沒完,致使行雲手中琴絃越撥越亂。

那冰洲琴絃終究是沒能禁的住無畏神格的催動,“嗡”的一聲,斷裂開來。

行雲臉色當即一白,心中百感交集,自己一個不防備,又中了對方的詭計。

失手將這最後一層機緣也給弄壞了,這也就算了,如今又白搭上少遊一條性命,他怎能甘心?

他憤恨的盯著須臾叟得意洋洋的嘴臉,自打對局開始,此人就以各種卑劣手段暗害自己,著實可恨,如今大堂人馬還在山中不能下來,不然焉能繼續留他在世?

想到此處,行雲怒從心頭起,一口瘀血噴出,漸在冰洲琴上,險些暈死過去!

“卑鄙小人,以毒計壞我仙家寶貝!”

須臾叟卻怪笑道:

“哎呀呀,無毒不丈夫,不用些手段害你,難道等你家人馬下山來打我嗎?”

那英寧見冰洲琴被毀,此行的最終目的已經達到,便先退了,臨走前對須臾叟笑道:

“老東西,我的目的完成了,現在沒人阻止你動手了!”

須臾叟臉上又露出那抹嗜血的興奮,卻是英寧最後的聲音在行雲耳中響起。

“這小子的爽靈,就歸我了,如果你能活過今晚,再來找我要吧!”

言語中滿是戲謔與嘲諷,行雲這才意識到,他們這是設了一個連環的局中局,最終目的,竟是要毀了冰洲琴。

虧的自己還以為,那須臾叟中了自己的激將法,原來,竟是他們故意讓自己把冰洲琴帶出來…

想到此處,又是幾口鮮血噴出,原來自己才是那個鑽入繩套之中的小丑!

拼實力拼不過,講計謀,被人家算計到此等境地,白要這一身封赦氣數又有何用?

看著正在向自己逼來的須臾叟,行雲心灰意賴,折戟沉沙,此番挫折,對行雲打擊著實不少。

只是,自古否極泰來,真叫行雲就此沉淪下去,恐怕老天也是不願意的吧?

一聲遠處傳來的鼓點,打破了原有的僵局,聽的行雲心頭一震,也聽的須臾叟變了臉色。

只見一道身影好像抗著個什麼東西自山下,款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