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盛諭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笑容,溫和的道:“三弟。”

他道:“昨日本想來看看你,可是覺得你才剛剛入宮,定然是要休息,所以今日才過來,我們見過的,那時不知道你的身份,如今想一想,倒也是我們兩個的緣分,在你入宮之前我們就見過了。”

蕭琰的聲音平淡,眸子漆黑深邃,恍若幽潭一般:“是啊。”

顧盛諭的眸光在他的身上掃過:“你應當是不記得了,你自小就最粘著我,無論我去哪裡你都得跟著我,我一直很後悔,那時若是我看你看的緊一些,你也不會流落在外那麼多年才回來了。”

聽他說起這個,蕭琰的眉頭不禁的微微的皺了皺:“敢問皇兄,那時發生何事了?”

“那時,”顧盛諭嘆了口氣,“我那時的年歲也不大,記得也是零零散散,只知道那是夏日,我與皇姐還有幾個娘娘一同去行宮避暑,你年紀小,父皇擔心,但你粘著我想跟我一同去,然後回去時遇到了刺客,你就不見了蹤跡。”

他搖了搖頭,很內疚的樣子:“從那時起,我就一直很自責,若是我把你看在身邊,應當就不會發生這件事情了,不過好在,你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你一定是吃了很多的苦,父皇定然會...”他眸底銳利的光一閃而過,“好好的補償你的。”

蕭琰微微的垂眸,若有所思的道:“原來是這樣。”

他沒有這段的記憶,顧盛諭說的又簡短,可是他覺得,事情應當不是那麼簡單的。

“皇兄不必如此的內疚,”他淡聲的開口,“在外多年來,我並未吃苦。”

“也是,你在縣主的院子中做事,縣主溫柔端莊,想來也不會虧待你,”顧盛諭笑了笑,“這世間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日後等縣主嫁入宮中,關係應當會十分融洽。”

蕭琰的眸子陡然的暗了下來,他垂下了眼瞼,淡淡的笑了笑:“皇兄說的是。”

“今日父皇應當有不少的事情想要與你說,快些去御書房吧,我便也不打擾你了,”顧盛諭道,“昨日是縣主的生辰,我有事並未前去與她親自道賀,今日正好無事,便去看看她。”

蕭琰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卻依舊面色如常:“那就預祝皇兄與皇嫂,百年好合。”

顧盛諭笑了,他稍稍的頷首應了一聲,隨後就轉身走了。

蕭琰的眉眼頓時沉了下來,風雨欲來一般,陰沉的有些駭人,劉自安彎著腰:“殿下,快些去御書房吧,陛下還在等著您。”

他眸中的神色微斂:“嗯。”

剛剛回宮的事情有些多,他沒辦法過去見沈南鳶,只有等過些日子才能去見她。

可一瞧見顧盛諭去了鎮國公府,心中的怒意就忍不住的侵襲全身,想立刻就過去見她,但是他不能。

再等等,再等等。

他的眸子垂了下來,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指關節都隱忍的泛著些許的白意。

——

“鳶鳶,等過些日子,”孟初月看著她的臉色道,“就是京城的紙鳶節了,我們到時一起出去逛逛?”

去年的紙鳶節在沈南鳶穿過來之前就已經結束了,她之前偶有聽沈瑾瑜說過紙鳶節,於是有些想去的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