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惢是在第二日便醒了過來,大雨過去,天氣就變的很好了,她坐在了床上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疼的難受,呼吸時都帶著心臟疼,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追問旁邊的人:“小姐呢?”

可沈南鳶第二日也仍舊沒有醒過來。

整個宅子似乎都籠罩了一層烏雲似的,陣陣逼人冷戾的氣息無孔不入的瀰漫在每個人的心間,無論做什麼都是戰戰兢兢的,青惢更是每日都守在門前,無論誰叫她去歇息她都不去。

可這兩日來,他們連小姐一面都沒見到。

太子不讓除了大夫之外的任何人進出。

沈鍾是有些不大相信這朝歌城裡醫館的大夫的,可眼前也著實沒有別的辦法,連回京城都要十天半個月的路程,但若不是因為他們家小姐經不起折騰,太子也是恨不得立刻就帶她回京的。

此事若是被將軍知道,無論多遠,他定然都是要騎馬趕來了。

但訊息被封鎖的很嚴,連太子來到了朝歌,城中的百姓都全然不知,只感嘆著最近不知為何官府似乎是管的嚴了些,誰都不會想到未來的天子竟然在這裡。

可太子出京,陛下不可能不知道。

所謂的抱病,只是陛下心知肚明的藉口而已。

沈鍾跪在地上不動聲色的抬頭,看著從自己面前走過去的滿臉冷戾神色的太子,心裡說不上來的壓抑。

有些話自然不能說出來。

太子這些日子縱然是一直陪在屋內,可若不是他派人追查,若不是他仍舊不放過他們家小姐,那麼小姐也不會那時滿頭鮮血的受傷,更不會現在在裡面躺著,沒有往日那般活潑的模樣了。

沈南鳶是在第三天的時候醒過來了。

抬一抬手都十分的費力,感覺渾身都很無力的樣子,頭疼的要命,她不禁的低低喚出了聲:“青惢。”

意料裡青惢的聲音並沒有響起來,反而自己的手被溫熱乾燥的大手握住,隨之耳畔就傳來了一道磁性低沉,卻微微沙啞的嗓音:“鳶鳶?”

帶著驚喜的:“你醒了?”

是蕭琰的聲音。

終究還是被他抓到了。

沈南鳶只感覺自己的脊背發寒,心中緊了緊,心頭就漫上了一股的懼意,可更讓她覺得害怕無措的是,眼前一片的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她怔愣了半響,被蕭琰半抱在了懷裡,熟悉又陌生的好聞的氣息籠罩在了她的身上,她死死的咬住了下唇閉上了眼睛,再度緩緩的睜開,仍舊是漆黑一片。

沈南鳶的聲音忍不住的輕顫:“...蕭琰,我看不到了。”

她微微的抬起了手,在前面晃了晃:“我什麼都看不到。”

蕭琰本來放鬆下來的神色陡然的冷戾了起來,他抬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大夫,眉眼中戾氣有些駭人,大夫不禁的抖了抖,卻見他垂下了眸子,聲音柔和不已:“應當是剛剛醒過來的原因,你再睡一會,醒來就會好了。”

沈南鳶緊緊的抓住了蕭琰的胳膊,突然發生的事情,她害怕的只能緊緊的抓著眼前唯一能倚靠的人,忍不住抖了抖的道:“我為什麼會看不見?我是不是一直都看不到了?”

害怕叫她的鼻尖都酸澀不已:“我不要,蕭琰,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