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回宮之後,整個人身上的氣勢都變了許多,看著自己時,偶爾能從他黑潤的眼眸中瞧見絲絲的柔情,但是變化最大的就是,在文武百官的面前,他銳利深邃的目光,卓爾不群一般,似乎是天生的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滿帶著冷漠與疏離的,叫沈南鳶只是在很遠的地方瞧著,都莫名的能夠感覺的到一股子的壓迫感。

蕭琰確實是如書中所寫的那般,天生就是皇子,未來這天下也註定就是他的。

她稍稍的蹲在了床邊,兩隻手肘撐在床沿上,託著下巴仔細的瞧著蕭琰,看著他略微蒼白的臉色和菲薄的沒有血色的薄唇,不由得輕輕的嘆了口氣。

不過想要登上皇位,確實是不容易。

她聽聞瑞王就是個沒有實權的閒散的王爺,那麼武功定然不會比蕭琰要好,而他又本身是個警惕性極高的人,所以想了想她猜,這次是蕭琰故意的。

他睡的沉,沈南鳶瞧見了他倒也放心了許多,正要站起來,卻倏的感覺到有股幽幽的目光朝著自己看了過來,她猛然的抬眸,正對上了蕭琰黑潤如墨的一雙眼睛。

平淡的沒有一點的睡意。

叫沈南鳶不由得的深吸了口氣的有些被嚇到的瞪圓了眼睛,話就脫口而出:“你是醒了還是一直都沒睡著!”

嚇死了。

蕭琰的眸光清明,聲音平淡但是細聽之下又能察覺出些許的柔意。

“剛醒。”

沈南鳶狐疑的看著他:“...”

怎麼看都不像是剛醒的樣子,尤其剛剛看到的眼睛都清亮的沒有一點睡意,她對這個回答表示懷疑。

蕭琰坐了起來,被子稍稍的滑落下來一些,露出了裡面的他穿著的上好的絲綢製成的褻衣,看不到傷勢,沈南鳶瞧著他面色蒼白的樣子,連忙的走過去傾身將另一邊的枕頭拿了過來,放在了他的後背靠著。

“要喝水嗎?”

蕭琰點了點頭,沈南鳶又過去給他倒了杯水拿了過來,然後就瞧見了他眸子中掛著的淺淺淡淡的笑意。

沈南鳶一時之間有些羞赧:“你笑什麼。”

“沒什麼,”蕭琰伸手把杯子接了過來,“只是覺得以前都是我伺候小姐,今日小姐竟然願意被我使喚了。”

“...”沈南鳶嘟囔出聲,“你這話說的感覺像是我以前對你很不好,總是使喚你做事似的。”

“我沒有這個意思。”

蕭琰笑了笑的,眸子中卻是分明的認真:“小姐待我很好。”

是將他拉出無邊無盡的沼澤中的人。

無論是誰都無法取代的。

沈南鳶避開了他漆黑的眸子,視線垂了下來,她微微的抿了抿嘴,轉移了話題:“你的傷口還疼嗎?”

本來這個疼痛對他來說沒什麼,可是在瞧見了她擔心的模樣之後,到了嘴邊的話一轉,他聲音淡淡的,眸子黑的像是沒有任何光亮的黑夜:“有些疼。”

想來也是。

畢竟是箭硬生生的射到了身體上,這樣的疼痛,想想就忍不住的起雞皮疙瘩。

尤其是在她也經歷過被尖銳的刀刺傷了手臂,只是想象一下就頭皮發麻。

她略微的躊躇了些,想問什麼,但是這些話又輕易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