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處寨點,一百八十名南蠻士兵,無一存活。

之後在南蠻北域內,金禮禮便聲名鵲起,連同樣是潛行諜哨的南蠻影蠻,都對這位年輕的刺坊副坊主很是忌憚。

但實際上除了那一次,金禮禮也沒再做過暴虐嗜殺的屠戮,每次出行都是以任務完成為優先順序行動。

“所以你還覺得殺掉那些南蠻士兵,是一件殘忍的事嗎?”

“以前的山城的戍守沒像現在這麼嚴密,隆邱城外的村莊,靠近紅域殺場,很容易受到潛入蠻子的侵擾,大金村只是其中一個。”

於青也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大金村不復存在,僅存的金禮禮對南蠻人的痛恨,可想而知。

“我八歲那年,那些潛入山城境內的南蠻哨足,直接對村裡手無寸鐵的村民大開殺戒......”

“呵,我不殺南蠻平民,但只要是拿起武器的南蠻士兵,就該殺!”

或許是今晚的殺戮讓她釋放了積壓許久的情緒,或許是有個同齡人在旁,不用像在青陽城一樣裝作大人模樣。

金禮禮冷笑著,這些事埋在她心裡很久,此時的她只想找個同齡傾聽者而已。

“禮禮姐,我......”於青也覺得喉嚨有些發澀,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沒關係,我說,你聽就好,”金禮禮淡淡的笑了笑,“平時和林叔他們在一起,不知道說些什麼,有時候想想,當個大人真的好累。”

“那時我躲入了井裡,整個人因為害怕和恐懼麻木著......大概過了很久,慘叫聲停了,天也亮了......”

金禮禮抱起雙腿,把下巴放在膝蓋上,愣愣的看著劈啪作響的柴火。

“我只記得,師父把我從井裡拉了出來,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後來師父說我不哭也不鬧,整整沉默了四天。”

“直到師父問我,想不想報仇,我記得我當時麻木的點了點頭,就成為了師父的徒弟。”

“師父教導我,成為一個真正的刺客,需要保持冷靜,需要一擊必殺......”

“師父也說,修行越高,越要把人當人,把自己當人......”

於青也明顯感覺她言語中的落寞。

今天的失控,遠遠超出了身為一名刺客的冷靜。

但這也代表著金禮禮對南蠻人和那些刺有羊頭圖案的人的恨意,再次做了一舉滅殺一個小部的行為。

金禮禮彷彿猜到他在想什麼,接著說道:“當年屠戮大金村,以及圍殺師父的蠻修,都是這個名為‘聾羊’的組織,今晚我在那個蠻融初境的蠻修身上,看到了這個標誌。”

“這些年來,我多次潛入蠻境,就是尋找這個標誌,找到這個聾羊組織背後的人。”

金禮禮手持一根木棍,隨手在地上畫出了之前在丘空華身上看到的那個刺青圖案。

彎曲的雙角,鋒利的獠牙,似羊非羊,又沒有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