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做到了後半夜。醫生終於把家俊推回來。一看見他。婆婆險些昏死過去。

因為麻醉藥的緣故。家俊還沒有醒。身邊的吊瓶一邊在輸液體。另一邊在輸血。雙管齊下。觸目驚心。

家俊躺在那裡。上身沒有穿衣服。露出肩膀。。兩隻手平放在身體兩側輸液。他閉著眼。臉色呈一種麻黃色。

丁鐺把我扶到床邊。我坐在床邊看著家俊的臉。他臉上沒有血跡。一張臉還是那麼輪廊分明。五官俊朗。現在他躺在那裡。象個沉睡的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我們一屋子所有人都跟著流淚。這突然發生的事件讓我們這幾個人。原來有矛盾的。互相對立的此刻也全忘了個人恩怨。大家變成了一個整體。都只為家俊擔心。

婆婆走到我身邊。她看著一眼不眨的在看家俊的我。只是心酸的問我:“你還放心不下他。是不是。”

我哽咽:“媽媽。對不起。”

婆婆長長的嘆氣:“我們都有錯。曾經。。我的兒子。有妻子有家庭。每天妻子照顧他。給他洗衣做飯。打理一切。他卻和別的女人偷情。”她流淚:“非要都讓大家痛一回。死一回才知道對方在自己心裡的重要。”

我們都哭了。

婆婆和我。小姑子。還有我媽媽。丁鐺。我們五個女人。曾經上演過幾番對戰的女人。終於對著家俊。我們都諒解了對方。

也只有在這一刻。我才明白。切膚之痛的真正含義。

家俊在我面前呼吸。可是他每次眉頭無意識的輕皺一下。我的心都跟著痛一次。這一刻。我明白我和他呼吸相連。這個男人。我永遠都無法推開。

清晨的陽光透射進房間來。一室通亮。

。握著他的手。他手上還有血。血跡幹了粘在他的手上。略有一點腥腥的味道。可我毫不在意。我把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到他的手輕微動了一下。

家俊終於醒了。

我因為看的時間太久。竟然忘記了欣喜。看他醒過來。就好象睡足了一覺一樣。我輕聲問他:“醒了。”

他眨下眼。唇角微向上彎了一下。

我淚如雨下。

我們大家都噓了口氣。病房裡是劫後餘生。陽光普照。

家俊氣息尚弱的皺了下眉。嗓子裡發出一點聲音示意我:“很渴。”

我有些為難:“你剛做完手術。現在還不能喝水。”

想了下。我從護士站要了紗布。把紗布浸在溫水裡。給他擦嘴唇。潤一下他的嘴唇。勉強給他緩解一下。

他抿一下嘴唇。意猶未盡。我明白他非常想喝水。可是剛動完手術的他不能喝水。我只好柔聲勸他:“忍一下。過幾個小時再喝。可以嗎。”

家俊只是凝視著我的臉。雖然他臉色因為失血還沒有補過來。顯的有些蒼白。可是他看我的眼神。竟然那麼的溫柔。他的眼睛只是看著我。瞳孔凝聚在我的臉上。彷彿我就是一隻落在花上的粉蝶。稍不注意便會撲愣的飛走了。

我落下淚來:“家俊。對不起。”

他眨眨眼。示意我不要再自責了。

我淚流滿面的親吻他的手。這一次我再也不鬆開手了。

家俊終於脫險。我們全家也都鬆了口氣。可是接下來警方的話讓我也吃了一驚。

案子破的速度出奇意料的快。第二天警察來醫院找到我們。警方告訴我。“那個劫匪已經落網了。他搶了你的包後當晚又連續做案。但這次他慌不擇路逃路時被巡邏的警察撞見。逮個正著。”

我恨的咬牙切齒。“搶了包還要讓同夥來殺人。這種人真是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那個劫匪承認自己搶劫的罪行。但是他說他只有一個人。並沒有共犯。”

我叫起來:“這不可能。那兩個騎摩托車戴頭盔的男人我們根本不認識。如果不是一夥的。為什麼要來襲擊我們。”

警察問我:“你再仔細想想。你和你丈夫。有沒有結下仇怨的人。”

結下仇怨的人。我只是個小報記者。每天只是寫寫明星小道訊息。連官場民情都沾不上。我上哪找仇家。還有家俊。他平常為人也很寬厚。誰會和他結仇怨。

警察說道:“我們調出了那晚小區外的監控錄影。從錄影上看。那輛摩托車沒有車牌。還有襲擊你們的兩個人。他們頭載頭盔。一身黑衣。從外表看看不出一點外貌特徵。做案後他們迅速逃逸。選擇的還是沒有攝像頭的一條路。從這些跡象來看。他們是有預謀的。目標可能是你。也可能是你丈夫。”

我更加驚訝。如果真是那樣。那麼他們是衝我來的。我結什麼仇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