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些誇張,不過他的的確確是瘦了太多,身上的西裝還是從前的,可是從肩到胸,到腹到下襬,全部都寬鬆開來,還有頭髮,他還是從前的髮型,當然乾淨,可是配他的臉型,又瘦又長又尖下額,簡直滑稽可笑的厲害,另外他的顴骨,象兩個突出來的圓滑的小山包,突兀的顯現在他的臉上。雖然他還是英俊,可是這種落魄又憔悴的英俊,讓人看了無法形容,任何人都沒法不憐惜他。

他精神倒還可以,在法庭上依然流利自如的陳述案情,句句直擊要害,並沒有被對方駁斥倒,整場官司四十分鐘,他並沒有落下風。

案子不大,輕鬆結束,他勝了。

只是個小案子,可是他卻好象拼了很多氣力一樣,我看著他,審判長宣佈結束,他跌坐回椅子裡,閉上眼睛,臉上寫滿倦意。

他好象很累,坐在那裡,良久都沒有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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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探頭看,旁邊格子洞王妙音這個順風耳不在,我馬上拿電話撥內線給總經理辦公室。

很巧,電話是裴永琰接的,不是他的秘書。

“裴總?”

他有些驚喜:“丁叮?”

“裴總,我有點事想和您談,只耽誤您十分鐘時間,但我想和您面談。”

“好,你現在上來吧!”

我深吸一口氣,去找裴永琰。

裴永琰坐的很端正的在等我,看我進來,他喉結吃力的動了一下,很緊張,又似有些怯意的問我:“什麼事?”

我站在他辦公桌前,“我想申請調到北京去。”

他非常意外,“去北京?現在已經年底了。”

“是的,去北京。”

他想了下,“不行,你不能去,公司有規定,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負責的事,你走了,你這邊的工作誰來接手?”

“真的不行?”

他抬頭,盯牢我看,十秒鐘後,他終於回答:“不行。”

我很平靜:“那我辭職好了。”

他驚詫的看著我,眼睛一動不動,嘴唇緊抿。

我說道:“我今天正式寫辭職報告,需要什麼手續程式?要我賠付違約金嗎?可以,讓財務部算出數字來。”

他軟下來,很無奈的看著我。

“丁叮,我不想你去北京,我也不常去北京。”

“你去哪裡和我沒關係,我現在只問你,我能不能去北京?”

他低下頭來,“你這是在和我談判還是在要挾我?如果是談判,你缺乏技巧,如果是要挾,我不吃這一套。”

他的口氣恢復了上級和下屬的語氣:“按公司的要求,你不夠資格去北京。如果你一定要去北京,給我合適的理由,否則我不會同意。”

我很冷靜:“你這是以上級和下屬的口氣在和我說話嗎?是,我沒有合適的理由,我只是想離開這裡,如果你一定要合理的理由,我找不到,你要什麼合理的理由,我現在在你面前脫光了勾引你可不可以?”

我知道我這樣說有些賭氣,現在的我頗有一些破罐子破摔的壯烈了。

他只是看著我。

“丁叮,我想和你說的是,我們能不能認真的談一次?”

“認真的談?我們現在不是在認真的談話嗎?”

“我說的不是這個,丁叮,我知道現在說這個有些不太好,可是我不得不說。我不是個不負責任的人,你離婚有我的原因,所以我一定要負責到底。”

我啼笑皆非:“裴先生,你看你說的,我本來和你是清清白白,現在變的不清不楚了。”

“你和付家俊已經離了婚,大家應該開始新的生活,你為什麼不願意接受我?”

我恢復了冷冷的表情:“我現在不是在開始新生活嗎?裴先生,我很感謝你一次又一次的給我機會,請問你能否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到北京工作?”

他看著我,我的神情很冷漠,沒有一點情感色彩,也許他讀懂了我臉上的傷感,也許他也有些內疚。他垂下眼來,思忖良久,終於回答我:“好吧,我……同意你去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