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去吃飯,吃完飯又在街上漫步,雖然冬天已經接近尾聲,可是街上還有未化的積雪,我們一起踩在薄薄的積雪上,身後是兩串大小腳印。

他有些欣喜的說道:“一到冬天我喜歡到大陸來,特別是喜歡在北方呆,因為北方能看見真正的雪,不象是南方,雪象冬雨,落到地上,瀝瀝拉拉,一點雪的感覺都沒有,踩上去還泥濘濘的。”

“裴夫人說您喜歡加拿大,還喜歡在冰湖上坐著釣魚?”

“是啊,真的很有趣的,你看過泰坦尼克號吧,就象傑克所說的那樣,冬天在冰面上釣魚,有另一種味道。我喜歡在安大略湖釣魚,安大略這個詞來自於易洛魁語Skanadario,意思是“美麗之湖”或“閃光之湖”,你想不想去看看?”

天還在下雪,不過不是特別大,風把雪吹的稍微有一點亂,雪花調皮的鑽到我們的頭髮裡,衣服上,脖子裡。

裴永琰和我,抄著手,我們邊走邊聊天,他其實很健談,聊他去各處的見聞,我也很喜歡聽。

他呵出一口氣,抬頭看天,意味深長的說道:“我有兩個願望,一是帶著自己喜歡的人,再回一次劍橋,再觸控一次嘆息橋,牛頓樹,躺在國王學院的青草坪上看天上的白雲,還有一個願望就是冬天時帶著自己的愛人,在安大略湖畔的住所裡,把壁爐的火調的很旺,和愛人孩子一起,坐在地板上玩遊戲。”

“這兩個願望都不難實現啊!”

他轉過身,凝視著我,“你只要同意,我可以明天就帶你過去,現在是冬天,如果去安大略湖,我們可以去看那裡十八世紀留下來的城堡,還有,我們也可以坐著遊輪去觀看冬天的尼亞加拉大瀑布,半冰半水懸掛著,非常壯觀。我在安大略湖附近有一個住所,挨著懸崖附近,面積倒不大,只有兩層,是我自己設計的外形,看起來呢有些突兀,可是我自己很滿意,那住所外面全用天然的灰白色的石頭壘成,很結實,早晨起來時,拉開窗簾就可以看見安大略湖的風景。裡面用的全是原木色的裝修,雖然是冬天,可是脫了鞋子光著腳板踩在地板上也不覺得涼。”

我心一下動了。

“從住所下來,步行不用半個小時就可以到湖邊的遊艇俱樂部,我親自設計的遊艇就停在那裡。我們可以乘著遊艇出發,把遊艇的速度調的慢一些,駛到湖中間時,你還可以看見高雅的天鵝,它們在湖面上輕輕拍著翅膀,呷呷的叫著,就象一群穿著白色燕尾服的紳士。”

我聽的很嚮往,心裡一陣陣溫柔的漾動,在我的面前彷彿呈現出一副美麗的冬天湖景,那裡只有浪漫的童話故事,遠離城市的喧囂,只有一片寧靜。

他伸過手,給我把圍巾圍緊了,我抬頭,和他的視線凝視。

我們兩人就這樣互相凝視對方,眼睛裡也好象流過一脈清澈的湖水一樣。

一片雪花飄過來,正好飄在我的嘴唇上,被我的溫度融化了。

他看見了,忍不住他偏過頭來,輕輕湊過嘴唇,似乎是一厘米一厘米的靠近,直到接觸到我的嘴唇,他終於用舌尖觸到那片雪珠,抿了過去。

我閉上眼,這時候我的心撲撲的亂跳起來,好象體溫也比平常升高了兩三度一樣,我的臉在發熱,渾身也不由自主的有一些麻慄,再睜開眼睛,看見他深遂的眼眸,忽然間,我的心又一陣緊和亂,不可遏制的意亂情迷湧了上來,我看著他的眼睛,現在,我沒法不心動。

他輕聲說道:“丁叮,你知道嗎?你離開公司的那段時間,我象是一下子心找不到岸了,從前我每天來工作,只是象完成每天的任務一樣,我把工作僅當成了工作,忽然有一天,我發現我特別喜歡來工作,每天都象有無窮無盡的力量一樣,我很困惑,是什麼給我帶來的這種改變?終於我知道了,原來是你,因為你在這裡,所以我才想看見你,聽見你的聲音,想象你在做什麼,你在公司,我感覺到這裡很溫暖,你不在公司,我感覺到很寂寞和疲倦……”

我忍不住也輕輕問他:“你這些話,是不是也練習了很長時間?”

他怔了一下,突然間笑了,“有時候不知道你是人是仙,竟然能一下看破我的心事。”

我不解的看著他,他居然在我面前摳摳巴巴的從口袋裡掏一樣東西,等掏出來我才發現,原來是一張紙。

他把那張紙在我面前抖開,鄭重其事的念:“電視劇裡有對白,說,星星有它的公轉週期,人呢,也有它的重生時間,2500萬年前,地球上有了生物,再過2500萬年之後,一切又重頭開始,我們經歷的一些事都會重新來過,就是說,我會重新遇到你。”

他又撓一下頭,不好意思的笑下:“可是這段我沒用的上去!”

我笑了,非常感慨。

他唇邊又浮現出一絲笑容來,“是,我每天在心裡想要和你說的話,就象孩子練習演講一樣,可是真見了你,我才發現什麼事都需要臨場發揮,原來所想的全都用不上了,那麼,現在我和你說喜歡你,來不來的及?”

我抬起頭,他的臉龐在我的面前清晰的綻現,他真好看,我自卑的低下了頭。

他卻伸開雙臂,輕輕又小心的把我抱在了懷裡。

26:我接受了他

裴永琰本來是不常呆在北京總部,可是現在他一反常態的在北京滯留了很久。現在,他公開了他對我的追求,開始送花而且認真的約會我,送來的玫瑰不是紅色,是黃色,非常嬌滴滴,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花,幾乎沒有重樣的,每隔兩天花就準時送到我的公寓裡,讓我每天早晨睜開眼睛就可以聞到花的香氣,一天我都很開心。

和裴永琰在一起,時間過的很快,每天都多姿多彩,毫不煩悶。我確實很快活,近一年來,我從來沒象現在這樣毫無心事的快樂,裴永琰給我報了專業課程班,每週讓我抽兩天的時間去上課,他是想讓我學到更多的東西,我認真的聽課,二十八年來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努力的上進過。閒暇時間我們的約會,為了讓我開心,他不遺餘力的想盡辦法討好我,我有點象個農村來的無知小丫頭一頭扎進了逍遙津,外面的世界光怪陸離,而我卻有他的保護可以盡情的享受這中間的種種樂趣。

而且,讓我有些意外的是,裴永琰帶我去他北京的住所。

裴永琰在北京的住所位置很好,是一幢二層的別墅,推開二層的落地玻璃窗,甚至可以遠看見紫禁城的金頂宮殿,而二層的寬敞陽臺外,是一個可以調溫的室外游泳池,他第一次把我帶過去,給我介紹裡面他從全世界各地收集來的可愛小物件,有從非洲帶來的用蝴蝶翅膀製作的精美壁畫,還有在北美湖底探險時打撈上來的中世紀的鐵器,擦亮了放在博古架上爍爍生光。

我讚歎,“鬧中取靜,真有這麼靜謐的地方。”

我們兩個人坐在客廳裡,訓練有素的男管家給我們送來茶點。

這個裴永琰,僱傭管家也非常有分數,用男不用女,也是,男管家比女性嘴嚴密的多。

我禁不住說:“這裡平時都空著?就沒有其他人來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