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回來了?

我們的車並沒有停,司機徑直往前繼續開,我也沒有說話。裴永琰的車和我們這輛車錯身而過,他那邊按一下喇叭,示意我們停下,司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停車。

雨刷在車玻璃前嘩嘩的撥打雨水。

忽然司機驚叫:“裴先生追上來了!”我回頭,果然看見裴永琰的車在後面緊追不捨,緊接著他的車子一提速,直接向我們前面斜斜一插,司機一個急剎車,車子轟然停下,我猝不及防,又沒系安全帶,一頭撞到前面玻璃上。

司機叫:“裴先生?”

我抬頭看車前面,我也嚇了一跳。

裴永琰的那輛黑色寶馬正殺到我們車前面,斜擋住了我們的去路。大雨中,他開啟車門,從車上跳下來。步子不是很穩,可能是那天受傷的緣故,但是他仍然走的很快,只見他大步走到了我們這輛車前面,直直站在車頭,擋住了車。

司機當然不敢開車,我也呆住了。

雨飄潑而下,瞬間就把他全身澆的沒有一寸乾地兒。

大雨,天空甚至還有雷聲,可是他站在那裡,紋絲不動,透過雨霧牢牢看著我。

我的心在往下沉,他想幹什麼?他是從醫院趕回來的?他頭頂還扎著繃帶,身上只穿一件襯衣,現在被面條般粗的雨水澆透,衣服全貼在身上,和他粘成一片。

司機慌忙從車後座拿傘,馬上下車給他頂在頭頂,他視而不見,一把把傘揮在一邊。

大雨中,他就那樣站著看著我,象個堅毅不屈的戰士。

我心猛沉,他想幹什麼?

裴永琰走過來,他一把拉開車門,站在車門外,他看著我,我看著他,

良久,他一字一字的問我:“你說……,你說……”

他要我說什麼?我不解又不安,他的聲音又痛又焦灼,欲言又止間又蘊含無數傷感,就象在活生生的揭一道剛長好的血疤,我愕然的睜大眼睛,我說什麼,你想讓我說什麼?

我傻問:“你怎麼從醫院跑出來了?你頭上還有傷。”

他沉聲問我:“我媽媽對你說了什麼?”

我還沒來的及回答,只聽後面傳來女人的叫喊,我們回頭,竟然是陳秘書和裴夫人,陳秘書給裴夫人舉著傘,她們竟然也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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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夫人撲上去抓著兒子,心疼的連聲的痛叫:“永琰,你怎麼跑出來了?”

裴永琰牢牢看著我,他手一把抓過我的胳膊,苦苦逼問我:“你說……,你說……”。

雖然是在雨中,我仍然聽見他聲音都顫了,臉色發青,嘴唇不斷的發抖。

我說什麼?我已經傻了。

裴夫人拼命去拉裴永琰抓我的手,“永琰,你鬆手,鬆手啊!”

裴永琰斬釘截鐵:“我不會鬆手。”

裴夫人幾乎是哀求他:“你鬆手吧,永琰,她有丈夫,有丈夫啊!”

陳秘書和司機把傘罩在兩人身上。

裴永琰忽然抬頭,啊的仰天痛喊,我們都被嚇了一跳。

他仍然痛苦的抓著我的胳膊,一連聲的只是說,“你說啊,你和我說,你說……”

裴夫人急的上去扯他的手,她用力之下,他終於鬆了手。

我呆看著裴永琰,他痛的臉上面孔都扭曲了,裴夫人心疼的摸著他的臉,他只對著母親痛苦的問:“你說為什麼?為什麼?”

裴夫人一半是哄一半是斥責他:“你要什麼樣的女人不行?她有丈夫,你要破壞別人的家庭嗎?”

裴永琰看著我,他從牙關裡迸出堅決的話:“我……要你,我要和付家俊攤牌!”

我頓時傻住了,渾身都在發抖,坐在車裡,外面的寒氣侵入我身體,我動都不敢動。

他在做什麼?他說什麼?他要和家俊攤牌?可是我和他只是朋友,他怎麼能有這樣奇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