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餅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對阿杰說:“對不起。”九餅媽媽氣場過於強大,吹雞、阿杰、麗花連忙溜了。

同學們走了之後,薄荷去了食堂買飯。

九餅媽媽在老家是個護士,所以第一件事兒就是翻看九餅的病歷,確定他身體沒什麼大問題之後,就驕傲地說:“臭小子,做得不錯,危險來臨知道護著薄荷,不枉老媽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大。”

“媽,我是你親生的,還是薄荷是你親生的?怎麼我覺得你看我躺在醫院裡這麼高興?”

“如果可以選的話,我當然希望薄荷是我親生的。”九餅媽媽挑眉,曖昧一笑,“等下我就買票回家,你好好把握機會。”

“什麼機會?你在說什麼啊?”

“早點兒把薄荷變成咱們家的人啊!本來我請了一週假打算親自照顧你,可我看你孔武有力還能打人,應該不需要我,有薄荷就夠了。”

門口有個人影閃過,幸好不是薄荷,九餅鬆了口氣,“媽!你別老這樣說,讓薄荷聽到多尷尬啊!”

九餅媽媽沒有再說什麼,當薄荷回到病房的時候,她突然戲精上身,站起來說:“薄荷,你趙叔突然摔斷了腿,已經去醫院了,我得趕緊回去。九餅這邊竇姨能不能拜託你照顧一下?”

九餅看她媽媽情真意切的表演,實在無語,但想想媽媽走了他的自由就回來了,所以沒有戳穿她。

單純的薄荷哪知道九餅媽媽會撒謊,連忙關心地問:“那趙叔沒事兒吧?九餅我會照顧好的,您放心。”

“沒事兒沒事兒,老年人骨質疏鬆,摔一下很普遍,那我就走了。”九餅媽媽攔住薄荷,“不用你送了,我自己打車去車站,很快的。”

九餅媽媽來得快,去得快,就像一陣風,沒留下一絲痕跡。

整個病房只剩下九餅和薄荷,安靜得落針可聞,氣氛突然尷尬起來。護士進來送病號飯,九餅邊吃邊說:“薄荷,我剛剛做了個夢,夢見有個女孩兒在我耳邊說要跟我在一起,你說可笑不可笑?”

薄荷輕輕地說:“那不是夢,你說的那女孩兒是我。”

九餅一口湯差點兒噴出來,“你說什麼?”

薄荷看著九餅,認真地說:“我說,我們在一起吧!”

九餅愣了愣,“可是你不喜歡我啊,我不想你跟我在一起,是因為感動,或者是內疚,這不是我要的。我從小就喜歡你,我太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了,很滿足、很幸福。我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樣,體會到深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可惜,這種感覺我給不了你。”

他在說這段話的時候,薄荷腦海裡面立刻就閃出了麥子的身影,麥子的笑,麥子溫柔的話語,麥子堅定的鼓勵……她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她懂九餅的意思,她懂深愛一個人的感覺,所以她很看不起自己,她心裡明明還愛著另外一個人,卻跟九餅表白。九餅不顧一切地救她那一幕,一直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她看著九餅虛弱的樣子,不由自主地想讓他開心,而讓他開心的最好方式就是給他他一直想要的。

說到底,她不過是想用這種方式減輕一點兒自己的愧疚感而已,真是自私。

九餅拿紙巾幫薄荷擦了擦眼淚,“你不用想太多,我只要看著你好好的,就心滿意足了。”

薄荷眼淚流得更兇,她很慶幸,在她失去了全世界之後,她的身邊還有九餅,奮不顧身卻不求回報的九餅。

她擦乾淨眼淚,吸了吸鼻子,“九餅,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跟你說這些衝動的話。我會讓我的心空出來,然後讓你住進來。你等等我,好不好?”

九餅點頭笑了,“好,不過也不要勉強自己。”

從那以後,薄荷和九餅之間像是有了屬於他們的默契,比起從前更親近,但關係卻沒有再進一步。

九餅在醫院住了兩個月,又休養了一個月,才徹底拆除了石膏,當他的右腳能下地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踩在雲朵上,一點兒著地感都沒有,他適應了三天,才適應了扔掉柺杖,雙腿走路。夏天去他家裡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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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預約一直不斷,你什麼時候可以開工?”

“你是周扒皮嗎?我剛出院三天。”

夏天突然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像是用了畢生的力氣,很重很重。

九餅疼得“哇哇”叫,又不敢直接從她嘴裡拔肉,因為那會更痛。

好不容易,夏天自己咬得牙酸了,才鬆了口。

這是她第二次咬他,也是最後一次。

九餅委屈地揉著自己的胳膊,“你至於嗎!我不就是隨便吐槽一句你是周扒皮,你是屬狗的嗎你!你看看,上次你咬的牙印還沒消呢,真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夏天忍著內心的酸楚,公事公辦地說:“那我提醒你,下個月就要交房租,而且我爸說你分期的債務如果下個月再不打到賬上,他就要上門要債,到時候我可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