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陽穎水河畔,李顯高居於馬背之上,確正在看著河面上近三萬的農夫輔兵們,在以最結實的浮木而搭建著浮橋,待這浮橋搭好之後,再在這浮橋面上鋪上厚厚一層稻草,再稻草上鋪以碎石,再在這碎石上壓上一層黃土,如此一來,這浮橋也就不怕火箭的射擊。

至於這河面前頭百里內,李顯早已經是著大軍密集的打下諸多暗樁,底下並以鐵鏈相連,如此一來,在這水面上,卻只能行走一些鬥艦,走舸之類的小型蒙船。

若是那真正吃水很深的水軍樓船一行到這般水面上來,保證就如觸焦船,水底下的那暗樁一戳就讓那樓船一個大洞。

看著這穎水路面上,諸多工事此刻已經是做得差不多了,“章將軍,河對岸處之防守,孤就交給你了,你可有把握?”

以李顯的估計,相信此刻那吳國的水軍都督蕭翦已經是收到了訊息,不管如何安排法,這後路,相信那蕭翦都是要顧及上的,他總是會派上一支水軍過來看看情況。

而若是等這蕭翦探出個虛實來,知道這一道坎不好過,那麼,蕭翦肯定會派人繞過李顯的防禦工事而向李顯身後的吳國求援的。

到那個時候,吳國援軍若是過來,若只守住穎水這一頭,那吳軍仗著舟船之利,必會登上河對岸以焚燒李顯辛苦建立起來的防禦工事。

所以,河兩邊李顯都需要派兵而守。

如今河的這一畔,李顯親自領大軍坐鎮,而河的對岸處,李顯則是把這任務交給了章邯。相信以章邯之勇,必是高忱無憂矣。

“諾。”章邯立於馬背之上,沉身應諾。

河對岸處,早在開始築在防禦工事之時,李顯就已經有安排人過河畔而開始築石寨,挖豪溝以引穎水為護城河。

如今這穎水兩岸的寨子,不說固若湯金吧,但絕對是能夠讓來勢兇兇的吳軍嘣掉一口好牙的。

“孤授予你便宜行事,你且自引大兵過河而據守去吧。”

“諾。”章邯聽得李顯這般說來,這一句便宜行事,卻是讓他大為興奮,若是讓他領著一支軍馬,死守在那裡不動而被動的捱打,這卻不是章邯的性格。他本就不是什麼愛蹲守得住的人,在他的信念裡,唯有戰,唯有不斷進攻,這才是王道。

看著章邯騎著高頭大馬,潑刺刺地踏著浮橋飛也似地往對岸奔去,李顯深吸了口氣之餘,轉身朝著身後諸將分派了數聲,著他們看緊敵情,有情況立即稟報之後,他亦是自拍馬回營去了。

最近連番大戰,神經早已是崩得緊緊的,何況,這一直以來,李顯都是帶著沉重的傷勢而在四處奔波,如今,難得的這般能忙裡偷閒一會兒,李顯倒是很想著能回到營帳內泡上個熱水澡,然後再好好的睡上一覺,畢竟,說不定過不得一二日,那吳國的水師就順流而下,回到這淮陽地段來了。

只是,或許對於好好睡上一覺這等美事兒,對於李顯來說,確實是一件讓李顯值得奢侈的事情,這不,他剛打理好了自己,想著能爬上那堅硬的木板床睡上一會呢,外頭就有傳令兵報來說,在召陵方向,此刻,確正有一股為數在百餘人的騎兵,正向著大營方向奔來。

百餘人的騎兵?吳國的探子?可這也用不上百餘人啊?難道是誰家的使臣?可誰家使臣往能往召陵方向而來,要知道,那召陵城後面,可就是許州的葉郡,屬正經的秦國地界。

此時,在這許州地界裡,秦之大將蒙恬早已經是在任何一個城池處皆布上了重兵以防守,區區百餘騎,又如何能從秦之腹地而來。

可據這斥候回報,又不是秦國的人馬,秦國的人,他們自是老遠就打出旗號來的。

一時半會間,李顯亦是想不出什麼頭緒來,只得復又披甲而出得帳外,翻身上馬引上百餘侍衛,他倒是要去看看,這來的百餘人,到底是誰家人馬。

然而,當李顯真正與這百餘騎碰面之時,卻是狠狠地讓李顯大吃了一驚,你道為何,原來這一批來的人,竟然是那蜀國的東珠公主。

此時的東珠公主,早已經是去了原本那一身的紅妝,而盡著細鱗魚甲,纓盔似火紅琉璃,腰懸長劍,背背鵰翎花弓,得勝鉤處,更是掛著一支丈餘長長槍,這一般人物,配上那一張驚世傾城之容顏,雖一路風塵而來,卻又是怎叫人一個驚豔了得。

正當李顯在吃驚於這東珠公主的打扮,而有些錯愕間,卻猛然間覺得自己的雙眼處,傳來絲絲刺痛。

轉眼打量而去,便是連李顯,此時,亦是不得不讚上一聲,好生一條漢子也。

只見得在那東珠公主身後一小將,大概也就二十二三光景,蜂腰猿臂,面似滿月,目若朗星,身著虎猊吞天甲,身背六石黃楊大角弓,手提丈二點鋼長槍,坐於馬背之上,威風凜凜間而怒視著李顯。

“此乃何人?真好兒郎也。”就算眼前這少年,一臉敵意地看著李顯,然而,李顯亦是忍不住對此等人物喝上一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