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青衣有綹,力接四方

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因著剛才在那青衣巷裡那位青衣漢子的一番做為,倒是讓李顯對於這青衣幫的掌舵者有著想更近一步的瞭解和認識。

而也因為李顯的這一種認識,青幫,或許在以後的日子裡,他們就將會成為一種地下教父般的存在,因為,他有著一整個國家在身後的支援。

然而,此刻,在青衣巷最裡間的那間大院內,青幫的總舵主,這位年已過半百的老人,此刻,確是從未有過的煩燥。

終日在水走,哪有不溼鞋,做為像他們這一類把腦袋別在褲腰袋上討生活的人,他們自然是清楚的知道這一點的。

只是麻爺已經年過半百了,雖然他仍然在管理著這若大的一個青幫,可是,他早已經想著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

更何況,麻爺掌著這青幫裡的這一輩子,帶著幫下數百號兄弟討生活,可謂是沒掙過一分黑心錢。

因為他麻爺,雖然現在叫麻爺,可是早在四十年前,人家都叫他麻瘋子,他麻爺也是個窮人家的種,是個吃過苦,受過難的人,他知道窮人家的日子不好過。

所以,在麻爺當上這青幫的總飄把子的時候,在這青衣巷的一畝三分地裡,麻爺總是位樂善好施的好心人。

鄉里鄉親,能幫的,他總是幫上一點。

本來,今天去那麻老實家去要個欠了近兩年的本金倒也算是正常的事情,畢竟他麻爺手底下還有好幾百十張嘴要等著麻爺養的呢。放出去的利錢,讓人救了急,不讓他利滾利,那已經是算他麻爺心善了,哪還能算上那許多。

可是,今天那黑球,竟然帶回來個訊息,說那十兩銀子,不是麻老實付的,是有貴人幫那麻老實代付了,而且還帶回個訊息,讓他麻爺去那勞什子的悅來居等他。

就為著這事兒,麻爺此時內心煩燥的無以復加。他努力的把這近十年內的所有大小仇家都想了個遍,確也是沒有想起來,這麼號年青斯文的人,會是哪號子人物。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也罷,咱麻瘋子也是刀尖裡打過滾的人,更何況強龍他還不壓地頭蛇,我麻瘋子倒要去會會這位高人。”咬了咬牙,麻爺終是位有決斷的人,既然人家有約,他麻爺自然是不能爽了約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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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來居,在咸陽城裡,也算得上是老字號了,三層高的小木樓,古色古香之餘,這裡的青梁酒,更是這悅來居的一絕。

二樓的小雅間內,李顯安然上座,輕啜著一杯濃如琥珀色的濃香青梁酒,偶爾嘗上一口這地道的醬香醃燻魚,爽口老道,徑直絲滑,倒也算是一翻別樣的享受。

“喲,麻爺今兒個怎地得空來坐坐。”一樓堂下里,一小二兒眼尖,確是一眼就瞟上了正自往悅來居走來的麻爺。

做為咸陽城內,佔著五分之一的咸陽城地下勢力幫派青幫的當家人,雖然算不得什麼滿大街裡街喻戶曉的人物,但是像酒樓,茶館兒這等靠眼力吃飯,整日裡接待無數四海之人,對於麻爺這般號人物,他們自然是記得門清的。

“不礙的,今兒個我是來這會個朋友,確不知道他們在哪個廂房。”穿著一溜青衣直褂兒,此時的麻爺滿臉微笑,不著半點菸火。

“哦哦,是有這麼幫人,在二樓清蓮居,剛知會了掌堂的一聲,爺你請上樓。”小二一嘴兒麻溜的說著,而一雙小細眼,確是不住左顧右盼,打量了四邊一週,見都是些熟客,沒什麼陌生人後,方才假裝賠笑的把頭往麻爺身邊湊了湊輕聲道:“樓上八個漢子,一個主兒,麻爺自個兒小心。”

說完也不管麻爺有什麼反映,轉身又高喝著去招呼別個客人去了。

站在堂外,凝視著二樓那個樓梯口,麻爺足足注視了半盞茶時間後,終於是咬了咬牙,大踏步往那二樓的樓梯口上走去。

蓮花居,其實就在二樓的樓梯口處,若是眼神好使些,就這般坐在蓮花居的廂房內,一眼也能瞄到一樓的大堂口去。

當麻爺一步步上得這二樓樓梯口時,確見得這蓮花居的廂房門竟然是開著的。

而裡對,滿滿一桌子的菜,確只坐著一位年青人,邊上左右一字兒排開八人,個個虎背熊腰,提著腰刀硬駑。只讓人看得一眼,便要手心生汗。

“坐。”見得這位穿著一身青衣的中年大漢走了進來,李顯朝他輕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

既然已經上到這兒來,麻爺倒也不是位無膽之人,一撩下襬,安然坐於胡凳上,取過酒杯,確是連喝三大碗,碗碗見底。

這在道上確是有個規矩,說是當雙方兩邊誰也奈何不了誰,可是雙方又不想死斗的時候,有一方服軟,那麼就可以在酒桌上連喝上這般三大碗烈酒,從此雙方恩怨就可以算是兩清了。

而看李顯這般樣子,麻爺自然是把李顯也當成是哪位道上的後輩,如今他麻爺管著個小小的青衣巷,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並不想多惹事非,所以才會這般一來就先行服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