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曹詠。

自離開臨安府後,他便帶著三個高手直往南去。

四人一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沿途只在驛站換馬短暫歇息,便縮短了路上行期。

這一日,他們已到了建寧府地界。

四人不作停馬,策馬直奔建寧府府衙而去。

真真是天公不作美,本來好好的大晴天,卻突然襲來一場狂風暴雨。

這風雨來的突然,便似曹詠帶來的一般。

那知府吳大人見是秦太師身邊紅人到訪,便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竭力討好曹詠。

自是將珍饈美饌、異果奇珍、美酒佳釀、舞女歌伎統統獻上,不一而足,目不暇給。

只因幾日風雨兼程,人困馬乏,再兼這場忽然而至的暴風雨,不便行事,曹詠便也就客隨主便,欣然享受。

一夜玩樂盡興,直把那曹侍郎樂的眉開眼笑,便似忘了此行目的。

第二日一早,用過早膳,曹詠方亮明來意,那吳知府便速派人將那寫密信的縣尉喚來。

那縣尉是頭一遭見朝廷高官大員,戰戰兢兢,如臨深淵。

只見他撅腚伏首,腦袋叩在地上不敢抬起,顫聲拜道:“卑……卑職叩……叩見侍郎大……大人!”

那曹詠只拿鼻子啍了聲:“嗯!”,卻也不叫他起來,只問他道:“本官且問你,那趙汾與一班尼姑結黨謀反之事,你可是親眼所見?”

“回……回稟大人,卑職不……不敢撒謊,是親……親眼所見!若有假,可……可以性命擔保!”縣尉顫聲道。

曹詠聞言,不再言語,只低頭呷了一口茶。

半晌,方對吳知府道:“吳大人這茶甚好!”

吳知府見曹詠誇讚起茶來,便知他已問完話,忙示意縣尉退下。

待縣尉退出,吳知府笑眯眯的奉承道:“大人乃尊貴之軀,下官特精心炮製此‘北苑’請大人品鑑,大人果然是慧眼獨具,一品便知!”

“哦?北苑?朝廷貢茶!此乃聖上專供,下官豈敢私自偷飲?若我都全都喝此茶,豈不少了朝廷供奉?你我吃罪不起!吳大人造次了!”曹詠嗔怪道。

“下官不敢,朝廷供奉下官早已於上月送往臨安府了,此杯中之物乃是下官專為孝敬大人而儲備的,就請大人安心享用!”吳知府一揖到地,恭敬道。

“嗯!”聞聽吳知府如此說,曹詠也就未再推卻,只點了點頭。

他又呷了一口茶道:“本官今日即往那尼姑庵去剿滅反賊,還要勞煩吳大人操辦一應事宜。”

“侍郎大人放心,下官早已備妥隨從兵甲,都在舍下,隨時待命。”吳知府答道。

“如此甚好!”曹詠道。

於是,在縣尉等人引領下,曹詠帶著三個殺手直往赭雲庵去了。

再說那赭雲庵。

自慧能師太圓寂後,掌門之位便由一年長愚魯尼姑繼承,她是個無主見的,又是個喜聽讒言的人。

搞得庵內烏煙瘴氣,尼姑們互相猜忌,拉幫結派,相互排擠,赭雲庵眾尼早已離心離德,支離破碎。

自趙汾走後,那慧若便似丟了魂魄,更若一具行屍走肉,任誰罵也不還口,任誰打也不還手。

那慧若被她們排擠到了後廚,專事採買造廚等一應粗雜之事。

不過,這個差事卻正遂了慧若心意,不用與她們爭來鬥去,也落得個逍遙自在。

且說當日一早,慧若與兩個小尼姑下了山,到鎮上去採辦香火菜蔬等一應所需。

半路上,三人遠遠看到迎面來了一群官軍。

只因要回避,慧若三人便躲入道旁樹叢裡。

只見五個人騎著高頭大馬走過,趾高氣昂的,後面跟著上百號蕃兵,大張旗鼓,聲勢浩蕩。

慧若識得馬上一人,便是前述被慧能師太掌摑的那個縣尉,另外四人卻未曾見過。

只見那四人衣著服飾頗有些華貴,似是來頭不小。

看到那縣尉,慧若想起了師太打他的那一巴掌,不由得心下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