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二年深秋十月中,北宸與暹羅戰士平息,皇帝夙夜凱旋還朝。

秋風悽切,賀蘭槿一襲雪白,站在承天閣上,風吹著衣枚翻飛,刺骨的冷風吹得身子瑟瑟輕顫,滿眼的蒼涼與落寞,遙望承天門口一列列威武雄壯的兵馬,那聲聲催人心魄凱旋的號角。

神色如僵,心冷如死灰,“夙夜,我們的愛終抵不過你的王位你的江山。”

瀠珠深知公主高傲的脾氣,擔心的伸出手欲拉她下來,“公主,您快下來,莫要站的那般高。”

“瀠珠,要死我也會死在他的面前,不會傻傻的從這承天閣上跳下去,死的那般難看,只會讓後宮那般女人們看笑話。”

言畢,素手探向腰間的錦囊,從裡面錦囊裡掏出雅壎,朱唇輕啟,渾厚低沉,幽怨蒼涼的壎曲響徹天地間,苦澀的淚珠兒眼角滑落。

“夙夜,你可還記得執手度年華,相守莫相負的誓言,可還記得我們相遇的那年夏天......。”

“公主,您身子虛弱還是回去吧!見了面不是更加的傷心難過。”

賀蘭槿苦澀搖頭,自己是該恨他的,“本宮只哭最後一回,我與他有著血海深仇,不會在他的面前落淚。”

淚水劃過眼角,滴落衣襟,素手從腰間的背囊中取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紙錢,拋向空中,迎著風四處飄散。

“父親,哥哥!你們等著槿兒為你們報仇!”

承天門口,夙梵一身銀色鎧甲,騎在棗紅色的汗血寶馬之上,神色沉重,他不知道該如何向賀蘭槿解釋。

倏然聽到哀怨蒼涼的壎曲,是槿兒!隨之而後見到空中隨風飄落的竟然是紙錢。

這分明是賀蘭槿在祭奠自己的父兄,可見她對自己心中的恨意,眸光遙望承天閣之上那抹白色飄飛的身影。

已經無法遏制心中思念,飛身下馬撇下隊伍,直接奔著承天閣而去,他要向她解釋。

賀蘭槿無聲的雙眸看著手中不斷紛飛的紙錢,一道銀色身影落至身後,“槿兒!”

賀蘭槿身子瞬間僵冷,她已經決定為父兄報仇,聽到他喚自己的名字,錐心銳痛襲來,“不要過來!”

夙夜害怕他會想不開,頓住腳步,“槿兒,你聽我解釋,我是中了暹羅人的詭計,我是被人控制了,我是去增援的,我如此愛你怎麼會殺你的父親。”

“呵呵!”賀蘭槿口中發出冷笑,“你中了暹羅人的詭計?你早就與暹羅勾結在一起,如今你如願以償得到賀蘭半壁江山。我二哥親眼見到你的刀刺進我父親的身體,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解釋嗎?夙夜,你滅掉的是我賀蘭王朝,你的手上染著的可是我父兄的鮮血。”

夙夜的身子恍然僵立,未驚塵已經證實是他親手殺了賀蘭王,“我不想找理由為自己狡辯,當時我被人控制了什麼都不知道。”

“好一句什麼都不知道,就將自己所犯的過錯都抹殺掉!”

“我沒有在推卸責任,不管如何是我殺了你的父親,即便你要報仇我也無怨。”夙夜已經感應到賀蘭槿袍袖中微微顫抖的手,那手中握著的應該是匕首。

賀蘭槿唇兒微顫,一直忍著的淚水溢位眼眶,可是她手中的匕首已經別在了他的頸間,“你就不怕我會真的殺了你!你辛辛苦苦得來的江山付之一炬!”

“呵呵!江山!我倒是希望未曾有過江山,你還是那個賀蘭國的公主,而我是一直默默守在你身邊的醜奴兒。”

“醜奴兒他已經死了,他死在了荊棘山,哪裡有他的墳塋,而你從離開荊棘山的哪一刻,我的命運就操控在你的手中,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從未相遇過,如果沒有遇到你,我就不會如此的痛苦。如果沒有遇到你我依然是荊棘山上快樂的小女孩。”手上的匕首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