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槿神情冷漠的看著夙夜離開,這世上沒有那個男子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心中裝著其他的男人。

且不說她對榮郡王夙梵有無感情,獨說北宸國的皇帝提出悔婚一事,她對夙夜全無半分好感,卻沒有見到夙夜離開之時眼眸中隱隱的哀傷。

幽暗的眸光看著曠寂的沉香殿,素手直接扯落頭上的喜帕,口中同樣發出冷笑,大婚之夜獨守空房,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何等羞辱之事,對於她來說卻是大幸之事,這世上沒有那個妃子會像她這般逃避侍寢。

瀠珠聽到殿內先後響起的笑聲,忙不迭的從內堂奔了出來,喚道:“公主,公主,您沒事吧!”

賀蘭槿輕抬眼眸看向瀠珠,那眸中盡是苦澀,從今而後,不論榮寵也罷,冷落也罷,她都是這北宸後宮中的一員。

頭上的鳳冠壓在頭上著實的沉重,素手輕抬欲伸手取鳳冠,瀠珠上前忙不迭的伺候著將鳳冠取了下來,索性將這一身的喜服均脫了乾淨,換上了平日裡的素服。

賀蘭槿看著床榻上擺放整齊的鳳冠霞帔,若非自己賀蘭公主的身份,怕是會和其他的女人一併從偏門而入,沒有機會穿上這鳳冠霞帔光明正大的嫁入皇宮。只是那所謂的殊榮對於自己來說到底是福還是禍?

瀠珠很不解賀蘭槿為何要換上素色錦衣,開口問道:“公主,難道您今夜不睡嗎?”

這樣的夜晚教她如何安眠,輕輕嘆了一口氣,“瀠珠,去將白玉瑤琴取來。”

自成人禮之後,公主已經有一年都沒有彈奏瑤琴,這新婚之夜公主莫不是要撫琴,任誰都能夠看得出公主心中的苦悶,以琴抒懷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是!瀠珠這便去將瑤琴取來。”

見瀠珠離開,哀傷眼眸看著房間內那刺眼的紅色,映在眼中竟是滿目的蒼涼,房間內的空氣都散發著窒悶壓抑,壓得她透不過起來。

賀蘭槿提起裙襬,邁著繁重的步履走出大殿。

元昊就守在大殿的外面,見北宸皇帝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原本心中還在疑惑,此時見公主從大殿內走了出來。

“公主!”

賀蘭槿闃暗眸光看她,聲音有氣無力道:“本宮只想出來透透氣。”

元昊見到賀蘭槿眸中陰霾彌散,帶著幾許哀傷,神色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秋月高懸,星光璀璨,夜風吹過透體清涼,賀蘭槿抬頭仰望九天,遙看蒼穹,都說人死了以後會變成天上的星辰。

“母親,如果您在天上能夠聽到槿兒的祈禱,請保佑父親身體安康,槿兒會好好的保重自己。”

紅翎默默的站在遠處,看著神情哀傷的賀蘭槿,此時心中隱隱的心痛,此時傷心的人又豈止她一個,這皇宮的角落裡,還有另外一個人再傷心。

瀠珠抱著白玉瑤琴從內堂走了出來,沒有見到賀蘭槿,將瑤琴放在靠窗子的軟榻之上,此時公主不在定是出去了。

瀠珠奔著寢殿外而去,見到賀蘭槿默默地看著天邊的圓月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正欲上前北元昊從旁攔住,對她搖頭示意她不要過去,瀠珠知道公主心情不好,便是沒有向前邁進近一步。

賀蘭槿已經聽到了瀠珠的步履聲,此時的賀蘭槿也發現沉香殿內似乎少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