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華斂眸跟在瀠珠身後,一路之上都在揣度賀蘭槿的心思,從琴音中能夠判斷出撫琴之人心中自然祥和,毫無一絲戾氣。

瀠珠輕敲門扉道:“公主,您要見的人已經帶到。”

房間內的琴音嘎然止住,輕柔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來,“讓她進來吧!”

蘇玉華邁著沉穩的步子走了進去,眼角的餘光看向賀蘭槿,昨日帶著面紗看不清容貌,今日一見這個綺羅公主倒是個十足的美人。

低眉順眼側身一禮,“見過公主殿下。”

賀蘭槿抬眸看她一身藍衫整潔妝容素雅,看此婦人眉宇間透著溫婉端雅,必定不是凡人家的家眷。

“夫人貴姓?”

雖然賀蘭槿十分的客氣,蘇玉華確實不敢掉以輕心,並沒有說出夫家之姓,謹慎的回答道:“回公主,鄙人婦姓蘇。”

“蘇夫人請坐!”蘇玉華謹慎的沒有坐下,依然垂眸站立不動。

和潯王的死纏爛打相比,這個公主如此的和自己套近乎,無非是想探查兩人身份。

“公主抬愛了,鄙婦不過是粗漏之人。”

見她不動賀蘭槿從座位上起身,蓮步輕移來到她面前,主動上前拉住她的皓腕要她坐下,此婦人脈門平和並無波動卻是不會武功。

“本宮從小就沒有母親,見夫人第一眼便覺親切的很。”

蘇玉華謹慎道:“賀蘭王妃定是身份高貴之人,豈非我等粗人可以冒犯的。”

見蘇玉華處處謹慎,早就在她的預料之內,並沒有不喜,“本宮對母親知知甚少,只知母親是北宸國珞槿城人氏,聽人說那裡從春到秋開滿了木槿花。”

蘇玉華聽到珞槿城三個字,竟是低低出聲,“珞槿城?”

提起珞槿城,倒讓蘇玉華想起一個女人來,記得那個女人也彈得一手好瑤琴,那是北宸國多年前一則深藏宮闈的隱秘。

對於蘇玉華的態度,賀蘭槿倒是甚為訝異,相詢道:“蘇夫人知曉珞槿城?可否講一些那裡的故事?本宮很想多瞭解一些母親家鄉的事。”

蘇玉華知道自己一時口誤,忙不迭的推脫道:“鄙婦不過粗粗一婦人哪裡知道許多,只是恍惚記得從哪裡聽過這個地名罷了!”

賀蘭槿顰眉,見她如此謹慎,想要探出端倪怕是不易,也不急在一時三刻。

“蘇夫人儘管安心的呆在此地,本宮絕不會為難與你們母子,潯王那裡本宮自會出面解決。至於奴隸之事不過是權宜之計,本宮出手相救是見令郎的武功高強,想將他留在身邊保護本宮的安全。”

蘇玉華自是無話可說,當初是她求公主出手相救,受人之恩當然要報答,“是,我母子謝公主相救之恩。"

賀蘭槿此舉自然有挾恩圖報之嫌,想要將他們留下來,又不能夠當做尋常的奴隸看待。如此一來那個冰山即使想躲也是躲不掉的。

蘇玉華離開,賀蘭槿心情大好,手撫上白玉瑤琴,纖纖玉指撥動琴絃,玉指行雲流水般彈奏,廣袖蹁躚若舞,曲調婉轉輕吟,如珠玉落盤。

此時門口卻是傳來一道朗潤的男子聲音,“妹妹,倒是好興致,一曲《滿庭芳》彈奏的倒也雅韻流瀉婉轉悠悠。”

賀蘭槿輕收玉指,琴音方止,柳眉含笑,雅音溢位紅唇,倒是滿心的歡喜,“二哥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