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畫面太美……

我們本不忍心打破。

但是時間久了,韓津玲終於捅了我一下:“萬大爺這是咋了?”

我搖搖頭,說我哪知道?

眼見著天邊最後一縷殘陽落了下去。萬老頭終於動了一下。揉了揉雙腿。站了起來。

我們迎上去,問他怎麼了?

萬老頭搖搖頭。帶著我們來到距離河岸有三十多米遠的一片密林。他指著密林說道:“你們倆就躲在這裡。無論今晚看到什麼?千萬別出林子……”

我看萬老頭神情肅然。語氣也不同往常那般詼諧,便問萬老頭到底怎麼回事?

萬老頭還是搖頭,跟吃了***似的。安頓好我們之後,他從一棵樹上摘下了一個揹包。又從樹叢裡抽出一個扁擔和一把斧子。

原來萬老頭的家底都藏在這裡。我看到那根扁擔通體黑褐色。被打磨得光滑發亮。而那把斧頭更是被磨的雪亮,在月光照映下閃著寒光。

萬老頭把旱菸杆往腰裡一別。用扁擔擔著包袱,拎著板斧,大踏步走出了樹林。

韓津玲看著萬老頭的背影,喃喃說道:“怎麼感覺萬大爺像是要去打仗了呢?如臨大敵的。”

我點點頭:“先在這樹林裡等等看著吧。”

我們倆靠著樹。也當是休息了。我看到萬老頭拎著東西來到河邊不遠的地方。再一次坐下來。盯著那河水發呆。

“他不會要尋短見吧?”我突然說道。

韓津玲白了我一眼:“你動動腦子好不好?那山溪都沒有一人深,尋什麼短見?”

我摸著腦袋,低聲說道:“我腦子好著呢。只是一看到你,就感覺智商下降了……”

韓津玲憋著笑,也不言語。

而我們就一直守在樹林裡,萬老頭坐在河邊,盯著曜溪。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我都已經開始睏倦了。便和韓津玲商量,讓她先盯著一會,我先打個盹。

我迷迷糊糊的靠著樹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就被韓津玲推醒了。

我撲稜一下坐起來,看到這時夜已經深了。樹林傳出的都是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一絲絲月色透過樹葉的間隙灑下來。而韓津玲躲在一棵樹後,探頭朝曜溪河岸的方向看去。

我感到事態好像嚴重了,也趕忙朝河岸的方向看去。

月光照到水面,又被水面反射出來,使河灘附近要比別的地方更亮一些。

我看到萬老頭站在離河岸不遠的地方,雙手擎著那個扁擔,死死盯著曜溪。

而我看到在那曜溪的溪水裡,出現了一幕奇景。

無數條曜溪白魚,還有很多鬼頭蝦,開始從水裡騰躍出來,此起彼伏。

它們沒有彈射上岸,只是在溪水中上下跳躍。

白魚和鬼頭蝦,本是水火不容,但是此時竟然出奇地一致。如果單看到這一幕,它們聯合起來,像是跳躍在曲譜上的休止符,給整條曜溪增添了美感。

但是結合整個畫面來看,這幕場景就多了些肅殺之氣。看到萬老頭,更是覺得有一種暴風雨欲來的惶恐和不安。

我問韓津玲,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赫連雙低聲說有一陣了。

我看著那曜溪中魚蝦群躍的場面,心說萬老頭對這些異象肯定有所瞭解,他一定知道一會將要發生什麼。

果然過了沒多久,我看到那曜溪裡的水突然翻起來一米多高的浪。

那條曜溪,水流並不湍急,水也不是很深,不知道為什麼會翻起這麼高的浪來。

這時我看到萬老頭拎著扁擔,噔噔噔開始後退,一直退出了十多米遠。

而那曜溪之中,水波一翻,突然從裡面鑽出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