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之後,大勝媳婦哆哆嗦嗦地問道:“小槐啊,周老爺子是不是說,我們把小指頭割了,就救了自己這條命了”

我點點頭,說是這麼回事。

大勝媳婦咬了咬牙,重重地點了點頭:“好,我們割。”

臥槽,我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大勝媳婦去拎了一把菜刀出來,母老虎一般,我看了都害怕。怪不得金老太生前一直被她欺負呢。

大勝還有些遲疑,把雙手背到了身後,一直在躲。

大勝媳婦一瞪眼:“你個廢物,快點,別讓老孃費力。不切手指頭,咱們不是還得每天做惡夢嗎咱們一天不死,你媽就得天天晚上來找咱們,你他媽的願意啊”

原來金老太死後,他們天天都要做惡夢,雖然沒丟掉性命,但是也是備受折磨了。

大勝還是有些猶豫,結果大勝媳婦猛地出手,把大勝的胳膊拽了過來,大喝了一聲:“伸手。”

大勝嚇得一哆嗦,趕忙手掌一攤。大勝媳婦看準了小手指,唰地一刀下去,下手穩準狠,一刀就把大勝的小手指切斷了。

頓時血流如注,我趕忙找了一個空碗,接著那血。爺爺說了,不但要肉,還要血呢。

大勝一看這情況,連嚇帶疼,竟然昏了過去。

大勝媳婦刀口一轉,又切下了自己的手指。弄了滿地的血,我強忍著不適,又接了半碗血。我心裡寒意頓生,這傻逼婆娘下手真特麼狠啊,這也是一直以來被金老太的鬧鬼事件給嚇著了,不然她絕對不會這麼輕鬆就範的。

切了手指,大勝媳婦用破布給自己和大勝的傷口裹了裹,連吭都沒吭一聲。倒是大勝,捂著殘手,疼得滿地打滾。我看的也心裡慌慌的,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對還是錯。不過已經來了,還得繼續做下去。剩下的三分青絲就好辦了,我又剪下了他們一點頭髮,又記了生辰八字,捧著兩隻血碗,包著兩截手指急忙離開了大勝家。

我回到爺爺那裡,把東西交了,心還砰砰直跳呢。

那兩截小手指,已經開始萎縮了,縮成一小節,看起來像是兩隻肉蟲子,噁心至極。

爺爺點點頭“這是他們倆的報應,百善孝為先,逼死自己的老孃,畜生都不如。其實這手指並不是必須品,我這麼做,也算是給金老太找了個公道。”

爺爺已經紮好了兩個紙人,只是那紙人的眼睛位置空空如也,顯得特別空洞。

爺爺讓我動手,把那兩撮頭髮粘到了紙人的頭上。而他自己拿出一支毛筆,蘸著那血在紙人的後背上寫下了兩個人的生辰八字。

最後,爺爺用那硃筆在紙人的眼睛上點了幾筆,兩雙血紅的眼珠讓我看的頭皮發麻。

做完這一切,爺爺讓我去通知大膽家,說今晚提前下葬,讓他們做好準備。

我通知了大膽媳婦,等到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我和爺爺每人扛著一個紙人,去了大膽家。

遠遠地看到老村長已經組織好了人,只等爺爺一聲令下了。

爺爺看了看時辰,揮了揮手。引魂鈴響,開道靈幡一展,有人抬起棺材,二三十人的下葬隊伍就出發了。

接下來的事情則順利得很,在爺爺的主持下,棺材抬到了後山墳場,把喬大膽的棺材埋了進去。同時下葬的時候,燒掉了那兩個紙人,同時兩個人的手指也被扔了進去。

當時我也在場,親眼目睹了燒紙人的過程。

那天本來沒多少風,紙人又是在挖好的墳坑裡燒的。但是當紙人燒完,突然就生起了怪風,將那紙人的紙灰一卷而空。在空中消散得一乾二淨。

事後我也得知,當時正燒紙人的時候,村子裡的大勝兩口子的心口同時疼了一下,當時就迷糊過去了。等到他們醒來的時候,就一切正常了。從那以後,他們倆也沒再做惡夢。

爺爺這麼做,既替金老太出了氣,又替活著的人解了圍。同時還對村裡人的年輕人都有個告誡。

這件事讓我對爺爺肅然起敬,佩服至極。也讓自己對相宅師這個身份有了更多的嚮往和期待。

辦好了這件事,算起來我回來這趟時間也不短了。我給表哥打了個電話,他讓我去內江找他。

爺爺絮絮叨叨又跟我說了許多,無非是讓我在辦事的時候小心點,別忘了收集五帝王錢等等。同時又叮囑我小心點鐘正己,我點頭應承著。

我離開了老家三元村,倒了幾趟車,第二次來到了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