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夫君,彆著涼了(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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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蘇洛剛想反駁,話才到嘴邊,就被烈北辰後半句話生生地逼了回去。
在自家灶房裡吃東西,也不算是做賊吧?
“昨日給你的紙上寫的很清楚——我的府上不養閒人。多勞者多得,不勞者不得。你若什麼都不幹,月錢也就不用領了。”烈北辰終於擱了畫筆,抬眸朝著柳蘇洛看去。
“在位者凡事應當以身作則,你坐在那裡畫著一幅破畫,什麼也不做,難不成靠你那破畫還能養活這整個定遠府不成?”
與烈北辰目光相對的那一刻,柳蘇洛也說不清為什麼,明明他看人的眼神令人心驚肉跳,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瞪回去,就想和那道目光槓上一槓。
烈北辰推動輪椅,徑直推到柳蘇洛腳邊才停下。他仰頭看了看她,又低頭理了理蓋在腿上的薄毯:“好啊,府上的事都由我來做,月錢就由赫小姐來發。”
柳蘇洛負在背後的手握了握拳,這人兜裡沒幾個子兒,腰都挺不直。她若是像赫清芸般身後既有個赫家,又有阮氏撐腰,還怕應出個個“好”來?
可她身後只有一幫要飯的,還都遠在陳王都......
安遠府上上下下近百餘口人的月錢,她發不起,窮人難當家的道理,她自是懂得。
烈北辰冷言慢語;“赫小姐既然發不起月錢,那就只能靠自己的雙手去掙得月錢了。慕楓,帶上她,去祠堂敬茶。”
烈北辰推動著輪椅出了書房,柳蘇洛在幾步遠的地方,怒目盯著案几上的水墨畫:“我看你才是最閒的人!”
慕楓抿嘴偷笑,湊過來小聲道:“夫人,將軍隨便一幅畫,拿到集市上,人人都是搶著要的。江南的那些富商巨賈、才子鄉紳哪個不是不惜重金,只為求取將軍一畫。”
柳蘇洛愕然地張大了嘴巴,許久都沒有閉上,臉上、眼裡無不寫滿了不信:“就那張白紙上黑不拉幾的幾筆,那些人還搶著要?甚至用重金求取?”
慕楓鄭重地點了點頭。
柳蘇洛得到了再次的證實,閉上了嘴巴,咂巴了兩下,一溜煙追上前面的烈北辰,去幫他推輪椅。
“我來推,我來推,您歇著!”柳蘇洛一臉笑嘻嘻。
烈北辰眼角的餘光向後掃了掃:“赫小姐倒是孺子可教,這麼快便知錯能改了?”
柳蘇洛倒吸一口冷氣,努力賠出一個笑臉:“因為我覺得將軍說的對,多勞者多得,我以後就常常給將軍磨墨,伺候將軍畫畫!”
烈北辰靜默不語。從書房到祠堂,柳蘇洛唱了一路的獨角戲。
入了祠堂,一旁的小丫鬟捧上兩盅已經沏好的茶,柳蘇洛學著烈北辰的樣子將茶端在手上,等著他的下一個動作。
等了片刻,烈北辰扭頭看她,眸中帶著絲絲冷意,鋒芒無限。
“這麼看我做什麼?”柳蘇洛覺得烈北辰這道目光狠厲的有些莫名其妙。
“小姐,要跪下奉茶。”巧靈在一旁小聲提醒道。
跪下就跪下,至於一副要把人吃了的樣子嗎?
柳蘇洛撇了撇嘴,跪倒在面前的蒲團上,學著烈北辰的樣子躬身奉茶。
奉完茶,烈北辰接過慕楓手裡點燃的香,坐在輪椅上對著牌位拜了幾拜,又把香遞給慕楓,讓慕楓代為插在香爐上。
“你也磕幾個頭,我們就走吧。”烈北辰道。
柳蘇洛應了一聲,挪了挪身子,端正跪姿。
案几上供奉的牌位上書:烈安遠白氏之位。不用猜也知道,定是烈北辰的父母雙親之位。
柳蘇洛雙手自身側抬至額前,手掌手背交疊,向前俯身一拜,起身,又是一拜。
她從未想過,這簡簡單單的兩個磕頭,糾纏了多少的恩恩怨怨;她更不會想到,這短短的兩拜,牽扯了多少年的是是非非。
拜罷,慕楓上前推烈北辰出祠堂,柳蘇洛自慕楓手裡接過輪椅:“我來我來!我來推將軍回去!”
“夫人,還是我來吧。”
“沒關係,我是他夫人,做夫人的自當多為夫君分憂。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慕楓扶額,偷瞄烈北辰,他家將軍不似雞,也不似狗,但是與吃人的老虎卻有幾分相似。
好在烈北辰並沒有多說什麼,戴著面具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揮了揮手,示意慕楓退下。
柳蘇洛樂滋滋地推著烈北辰出了祠堂,直朝書房的方向而去。
行至一半,停下來,輕輕地替烈北辰拉直腿上褶皺的薄毯,一張俏臉笑靨如花:“夫君,春露重,可別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