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佑恩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擺了擺手,什麼也沒說。

“如果有事不用藏著掖著。”

樸科長眼睛微微眯了眯,轉身上了樓。

車佑恩望著他的背影,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之色。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裡,盧楓身著制服,站得筆直,在他對面的辦公桌後坐著一位年近五旬的男人,正是江次長。

他梳著一絲不苟的背頭,面容剛毅,脊背挺直,一身正氣,和宣傳片裡的警察形象相差無幾,依稀還能看出年輕時的俊俏風姿。

“小夥子果然英氣十足,昨晚的事金系長都跟我報告過了,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快就能查到兇手,雖然最後沒有抓住那傢伙,但已經做得很好了,警察廳要是能多些你這樣的人,局面也不至於成了這個樣子。”

江次長笑眯眯地望著眼前的年輕人,語重心長地說。

盧楓面不斜視,立正站好,臉上沒有絲毫喜色,鏗鏘道:“昨晚我犯了錯,請長官處罰。”

“哦?犯了錯?犯了什麼錯?”

江次長臉上閃過一絲意外。

盧楓道:“我們在沒有得到上級命令的情況下私自插手了廣搜隊的案子,嚴格來說算是抗命。”

江次長笑了起來,緩緩靠在椅背上,擺了擺手道:“查案對於刑警來說是天職,不管是誰的案子都沒有放過的道理吧?”

盧楓搖了搖頭:“警察是紀律部隊,我們的天職首先是服從命令,所以抗命就一定是錯。”

江次長哈哈大笑:“你這小子年紀不大倒是迂腐得很,就按你說的,算你錯了吧,不過誤打誤撞地找到了重要線索,算是功過相抵,我這個長官就不獎勵,也不處罰你了。”

“謝謝長官!”

盧楓踢腳立正,聲音洪亮。

江次長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

盧楓轉身往外走,就在快要拉開門的時候,身後突然又傳來江次長的聲音。

“盧警官,下次要是再遇到類似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盧楓回過身,只見江次長正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看長官需要,我都可以。”

盧楓淡淡地笑了起來。

“這可不像是一個警察該說的話。”

江次長笑眯眯地說。

“警察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盧楓依舊淡淡笑著。

江次長微微眯著眼睛看了盧楓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然後不再理他,低頭處理起桌上的檔案。

盧楓朝江次長敬了個禮,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他才剛剛離開,江次長身後的休息室大門便緩緩開啟,從裡面走了出一個人來。

這個人大概五十歲出頭,身形消瘦,臉頰凹陷,或許是因為喪子之痛,讓他帶著些許陰鷙,不過鼻樑上一架小巧的金絲眼鏡倒是為他增添了幾分書卷氣,沖淡了那份肅殺。

這人正是原來的首爾警察廳廳長,現在的司法部次長安國權

見安國權出來,江次長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您都聽到了。”

安國權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點了點頭:“今早還聽了金系長的報告,如果沒有誇大其詞的話,這個小子的確出類拔萃。”

江次長笑了起來:“金系長竟然想把這小子調到廣搜隊,這十幾年他還是第一次向我開口要人。”

安國權點了點頭:“如果我是金系長恐怕也會向你開這個口,到了快退休的年紀,如果能把一個很有潛力的後輩培養起來,也算為今後留一條後路。”

江次長笑著搖了搖頭:“金系長小看了這小子,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