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稷澂一行人回到燕京的時候,道仁帝早早的就得到了信兒。

他換上一身嶄新的雲錦長袍,微服私訪,混在人堆兒裡宛若富貴人家的老爺,低調內斂。

特意等在眾人回程的必經之路。

茶樓之上。

道仁帝巴巴的扯著脖子,那叫一個望眼欲穿。

提早回來報信的何文鼎,見道仁帝這般,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不緊不慢的給主子泡了一壺龍井,本著忠言逆耳利於行的原則開口。

“爺,您是等瀓哥,還是等親家母呢?”

道仁帝一聽這話,臉色驟沉,狠狠地瞪了何文鼎一眼。

如今,他同沐月潭是兒女親家,就算自己再放不下,二人的眼前也隔著萬丈深淵。

辦法倒是有,可他是那種齷齪的人嘛?

他不過是思子心切,順便再看一下故人。

哪怕只是一眼。

只一眼,就好……

疏忽,聽到下頭百姓歡呼的聲音,道仁帝忙不迭的放下手中茶碗,繼續朝外張望。

秋風乍起,吹動車幃。

只見,那架流蘇馬車之中的故人,仍舊風華無雙。

陡然間,道仁帝的眼眶,都漲紅了。

沐月潭在家破人亡後,被池澤趁虛而入,後來又被始亂終棄。

明明是那樣英姿颯爽的利索人兒,如何受得了那樣的顛沛流離?

人群之中。

池澤也悄悄的望著這一幕。

他只遠遠的一眼,就後悔無及。

當年,他不該將高氏娶進門,更不該一時耳根子軟,害了心愛之人的一生。

馬車之上。

沐月潭好歹也是做過女匪首的人,自然是耳聽六路,眼觀八方。

只掃了一眼人群,就瞧見了那個負心漢。

曾經,俊逸非凡的少年郎,已經步入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