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稷貴妃視線閃躲,氣弱的不行。

見此,福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簡直難以置信。

穢亂宮闈,乃是抄家滅門、十惡不赦的大罪啊!

甚至,連著他這個兒子,也會被懷疑皇家血脈的純正……

他腦子一陣陣發黑,如墜冰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道“母妃,那個男人真的是孫伯堅?他不過一個秀才,哪裡比得上父皇?”

“你別那麼說他……我沒有……沒有……”稷貴妃身子抑制不住地顫抖。

“母妃,你竟還維護那姦夫!?

你同那與戲子私奔的池瑤,又有何區別?

是了,一個膽大,一個膽小罷了!”福娃覺得很無力,那是來自心底的絕望。

他臉色陰沉的能擰出水,蒼白的笑道“呵,外臣私會女眷,穢亂宮闈,那可是死罪……

你做下這些事時,可曾為兒臣和秀兒想過?

這些年來父皇可有虧待過你和稷家半分?

就連當初稷寒山跟著父皇征戰沙場,立下的汗馬功勞,也都算在了清河侯和建昌伯,兩個廢物的身上,讓他們兩個為稷府爭光……

可就算如此,也仍舊喂不飽稷家的胃口?”

“你舅父已經知錯了,你去向你父皇求求情好不好,你外祖母年紀那般大了,受不得牢獄之災……”稷貴妃哽咽著哀求道。

福娃嫌惡,道“母妃還是先想想自己吧,縱觀歷史有哪個穢亂宮闈的妃子能得善終?”

“不……不會的,你父皇捨不得傷我。”稷貴妃連連搖頭。

“愛之深,責之切,如今稷家已經抄家了,待罪狀昭告天下,稷家還能好?”福娃譏諷一笑。

他的母妃不愛自己,也不珍惜自己,素日裡任性妄為,也太把自己當回事。

原本,所有的事都有更好的方向,可她卻往死路上拼命蹦噠。

此時此刻,他真的可憐不起來,也孝敬不起來了!

稷貴妃捂著抽痛的心口,道“我是你的母妃,你父皇不會……不會……”要了她的命,也割捨不掉對她的愛。

福娃微微低頭並半垂目,神色落寞黯然,喉結輕輕滾了一下。

“眼下,兒臣自身難保,但好在生得肖像父皇幾分,頂多廢去太子之位,做個閒散王爺,至於母妃和稷家,兒臣愛莫能助!”

“你好自私!”稷貴妃見兒子對自己絕情,心中氣怒交加,箇中滋味難以言喻。

福娃深吸一口氣,盯著陰鬱暴怒的母妃,猶如盯著一個陌生人。

“論起自私誰又比得過母妃,但凡你為自己的兒女考慮那麼一丁點兒,也做不出這樣禍及滿門的醜事!”

“我是你生母,無論好與不好,也都是你生母,本宮命你現在就去詔獄,放了你外祖母和舅舅,還有表弟,表妹!”

聽兒子提到她的醜事,稷貴妃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直接命令。

福娃心裡膈應的不行,道“那成啊,兒臣先去求見父皇,告訴他母妃命令兒臣去劫獄,看看父皇如何說……”

“你敢!”稷貴妃幾乎是大吼出來,指著福娃的鼻尖,呵斥道“你個狼心狗肺,薄情寡義的東西!”

福娃眼神驟冷,眼底盡是厭惡和惱意,道“有何不敢?兒臣都死了兩次了,命也還給母妃了!”

“你……”稷貴妃忽然明白,兒子徹底與自己生疏了,不再是幼時鬧孩子氣得時候了。

此時,就算她再生氣,再如何的數落他,也是徒勞……

想不到她心急火燎地趕來求兒子去救人,竟成了一場決裂。

福娃幫著挑開珠簾,道“母妃好走,兒臣便不送了,聽說稷家抄家兒臣只覺得國家少了蛀蟲,晚上還需多添兩碗飯!”

聞言,稷貴妃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了一個跟頭。

她瞪了他一眼,渾渾噩噩的往外走,不知不覺又走到那片十分荒蕪的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