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不覺得餓,這一吃才覺得餓了,兩三口便是一個下肚,中間還不忘來口雞蛋湯潤潤。

吃飽又喝足了,將髒碗順手洗了。

隨後,她又到浴房泡了一個美美的熱水澡。

拿著布巾上了小樓,一面絞乾頭髮,一面扯著脖子往池瑤借住的那所宅院瞅。

這會兒,他們請來的老大夫才看診完離開。

好傢伙的,這胎氣動的夠厲害呀!

距離太遠。

不過她這裡處在下風口,勉強豎著耳朵也能聽上幾句。

這個女主可夠奢侈的,又拿出一張百兩銀票,住到鄰居那家最好的屋裡。

好菜好湯的不說,還要主人家熬藥伺候著,嫌棄藥苦便打翻,讓主人家重新熬製。

嘖嘖,虧了她沒開門。

她尋思著就憑自己那財迷的性子,定會屈服在銀票之下,這伺候人的活計也就輪到了自己身上了。

挪開視線,藉著月光遠眺。

不經意地發現泡子河的水光那裡立著一道人影……

水鬼?

不對……貌似是活人!

有些眼熟,是晌午旁觀的那個二十歲出頭的男子,生得圓圓的福娃!

他穿著寶藍色直綴,披著鶴紋大氅,幽靜的立在無人的河邊,正淡漠地看著她。

四目相對。

夏藕嚇得一個激靈,是活人,但更像鬼,那福娃的眼眸血紅,知道的是哭過,不知道還以為是尋找替身的水鬼呢!

天爺啊,這人還沒走呢?!

難道是池瑤的愛慕者之一,見到女神珠胎暗結,精神上受了打擊?

不過誰讓池瑤有女主光環,愛慕者多如過江之鯽……

悲殤嘆,莫須悔,誰解良人其中味,清淚兩行。

哎,不看了,不看了,再看她怕是要成詩人了……

“呼!”夏藕一口氣吹滅了屋裡的燭火。

大晚上的提督大人又不在,她這小心臟可扛不住這些!

夜幕下,大樹屹立,枝椏隨著西風擺動,發出陣陣簌簌聲。

素日裡,夏藕因為有提督大人在,睡得就跟小豬一般,甚至連打雷都不會醒,可這一夜也不知為何,她卻總是心神不寧。

小臉兒睡得紅撲撲的,猛然被外面的吵鬧聲驚醒,額頭浮起一層薄汗。

夏藕軲轆一下就起來了。

她留了個心眼兒,沒有點燈,輕手輕腳的從窗欞順著屋外的聲音,偷偷地往外面瞅去。

皎潔月色灑在泡子河上,竹片泛起青色的漣漪,將夜色照的分明。

只見,池瑤挺著大肚子同福娃吵了起來,吧啦吧啦。

那裡太遠聽不清說的什麼,但語氣不怎麼好,福娃似乎一直在問: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