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天底下唯有“窮”字最難寫(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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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夏三姑只是稷寒山的棄妾,因為那十五個鞭撻連原有的情分都斬斷了,他們夏家再也算不上稷澂的長輩。
而且那稷澂就是個瘋子,什麼事都敢幹,他們惹不起……
夏藕親眼看著提督大人一句話就震懾住了整個夏家人,心中崇拜非常。
她瞥了一眼神色清淡的提督大人。
他悶聲咳了咳,不知何時耳尖染上一層薄紅,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彷彿是一朵驕豔又藏著劇毒的罌粟花。
太對自己胃口了,她就稀罕這種調調的男人!
稷澂狹長的眼眸清澈澄淨,有如青山流水,高遠曠達,完全不似心機深沉之輩。
小娘子是他的人,豈容旁人算計?
他現在也算看明白了,自從成了家,他是連死都不敢去閉眼了。
就在這時,嫁給田裡長的夏二姑趕到了。
她同鄉下婦人的氣質不同,三四十的半老徐娘看起來卻有花信年華的韻味。
她穿了一身緞面圓領襖裙,頭上插著一根小指粗的金簪,還佩戴一雙流蘇的金耳環,走起路來一擺一擺的。
夏二姑看著兩面還在對峙,她不安的雙手交疊起來,隱隱有一種事情超出她掌控的感覺。
她皺緊眉心,惱怒錢氏辦事不利。
這麼久,還沒有把小狗子搞定。
她又給自家男人,低聲吹了吹耳邊風。
田裡長是個好面子的,便勸道“稷秀才,要不你給我個面子,借夏家點銀子,畢竟是親家不是?”
“里長,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稷澂似乎不懂顧族長的話,修長的雙眉微皺,除此之外俊美的臉上再無半分表情。
呵,天底下唯有“窮”字最難寫!
他抬眼對著旁邊的夏二姑,冷冷一笑,如明月清風般疏朗清潤。
“對了,稷某聽聞里長與夏二姑伉儷情深,不如替夏家出了這份銀子。
里長在這十里八村可是數一數二的富戶,不會連這點銀子都捨不得給親家吧?
唉,都是一家人,別計較太多!”
“你……”田裡長急赤白咧的指著稷澂。
他哪裡捨得動自己的銀子?
谷氏心思一動,還不等田裡長再說什麼,就猛地撲過去,張開手擋在他還和夏二姑的面前,叫嚷道“二姐夫,二姐,行行好,救救我家的閨女吧!”
夏二姑才懶得跟谷氏這個寡婦浪費口舌,她擋在田裡長身前,朝谷氏伸出手擺了擺。
“你也知道我女婿和夫君,都是讀書人,這讀書最耗費銀子,都是表面風光,內裡的日子也不好過。”
瞬間,谷氏表情僵住,忍不住打量夏二姑,就連憤怒地指著對方破口大罵的勇氣都沒了。
恍惚間,她覺得所有人都同自己印象中的認知變了。
“婆母,既然家裡在湊銀子贖夏莧,那我的蓙兒準備如何?”
“我家莧兒還不是因為你辦事不利,養了個‘大孝女’,否則又哪有後面的這些事兒?”錢氏不顧一身傷爬起來,不冷不淡的拈酸諷刺。
一頓家法並未將她身上尖銳的利刺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