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枕邊人偷下絕嗣藥(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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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氏並非無知農婦,而是讀書識字,有見識的人,緩緩從剛開始的慌亂中緩過勁,她不哭不鬧,昏黃的眼珠子幾轉。
她記得因為當年稷澂太小,也就尚滿月的樣子,不宜見風。
是以,村中其實沒有幾個人知道,稷澂並不是她家三女所生,“繼室”之名也都是以訛傳訛,並無實證,當年的老人也幾乎都沒了。
她忽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倘若為了抬稷澂的出身,她三女心甘情願將他記到原配名下呢?
這種事在富貴人家,向來也不少……
“縣尊老爺,按照休書所言,我家三娘應是從未生育過的婦人,但請在坐的三位醫者給看看,她可是未曾生育過的女子?”
“雖夏氏保養得宜,但卻是生育過的婦人。”西街的張大夫與夏家有舊,便率先開口。
東街的李大夫與南街的王大夫,也紛紛稱是。
有了這些老大夫的之言,那就可以證明休書所言非實,且稷澂心硬血冷,在金錢面前連生母都可以算計,毫無人情可言。
這種包藏禍心,早有預謀的男子,誰敢用?
他的仕途,就此廢了!
但這會兒百姓有了之前的經驗,並未直接討伐稷澂,而是抱著觀望的態度。
稷澂就等著這句話了!
他的視線掃過自以為勝券在握的葛氏,冷冷道“縣尊,方才學生已經闡明,金夫人是金子琨的母親,亦是他的生母!”
“休得胡言,誰不知道當金子琨的生母……”高知縣驚堂木又是一拍,但那剛升騰起來的氣勢,卻在稷澂的注視下,越來越發虛。
稷澂沉聲道“金子琨是縣尊的內外甥,相信縣尊對二十年前的瑣事也是有所耳聞。
金家素有清河首富之稱,哪裡會瞧得上一個村姑?
金夫人苟且有孕後,金府留下子嗣,卻將金夫人趕走。”
“你血口噴人!”夏三姑都快瘋了。
“好個伶牙俐齒的稷秀才,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無憑無據的愣是談論金某的家事?”
金大鄉紳一直在忙著鋪子裡生意,聽小斯稟告了幾句,趕緊就過來了。
他身著香色元寶暗紋的緞袍,戴著拇指粗的金簪,頸上掛著巴掌大的金觀音,手上還盤著兩個實心的金核桃。
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
稷澂含笑,平靜道“金大鄉紳就不好奇,為何待您有了金子琨後,就再也沒有其他子嗣?”
“你何意?”
金大鄉紳忽見稷澂笑了,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有點……
瘮得慌?
這是什麼鬼見愁秀才?
怎麼跟個冷麵閻王似的?
弄他直冒冷汗……
稷澂沒有辜負他的厚望,更沒有讓滿心聽八卦的百姓失望。
他口齒清晰,一字字的高聲爆料,道“您啊,被枕邊人偷下了絕嗣藥,自然再無法綿延子嗣!“
金大鄉紳不傻,經這一提醒腦中驟閃,抓住了幾個瞬間。
他一臉喝膽汁的表情,緊緊攥著肥碩的大拳頭,怒視夏三姑,道“是你……”
他都快五十歲了,除了金子琨一子,膝下再無其餘子嗣,待他駕鶴西去,最大的獲利者就是夏氏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