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夜夜守在金家,竊聽能竊聽的所有機密。

原來,夏三姑在嫁給稷寒山之前,就已經和金大鄉紳有了首尾,甚至還育有一子。

那金大公子……金子琨就是夏三姑的親子!

只不過,當年的金家瞧不上一個鄉下姑娘,留下兒子後,將生母夏三姑給趕走了。

金大鄉紳繼承家業後,子嗣單薄,將金子琨如珠如寶的捧在手心裡。

後來,金子琨得知自己的生母尚在人間,就安排夏三姑改嫁到金府。

難怪自幼夏三姑對稷澂,素來就冷漠,只有父親在的時候,才會疼惜自己。

呵呵,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卻忘了自己長埋地下的父親。

就在他籌謀報復之際,清河侯府暗中勾結金家和夏三姑,將他生生活埋。

偶然被經過的人販子發現,將他挖出來,見他皮相好,幾經周折高價賣入宮中,淨身成為殘缺的太監……

他所有苦痛,盡數來源於繼母!

“澂兒,你還在怪母親?為母也是為了討生活迫不得已啊!”夏三姑深情望著兒子,哽咽著。

她養大的兒子自己瞭解,外冷內熱,一旦歸為自己人,就心軟的不行。

“金夫人當初熱孝改嫁,是食不果腹,還是衣不蔽體,或是孃家相逼?”

稷澂不僅沒有心軟,還被她的這套做戲的派頭,徹底激怒。

眸底溢位滔天的恨意,他繼續冷冷質問。

“天下人皆知,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更將寡居的女子,改嫁視為‘失節’。

好,您年輕貌美,不願獨守空閨,我理解。

可寡婦出嫁也自有一套規矩。

喪夫之婦,需蓬頭垢面從後門出嫁。

如果是生養過的寡婦再嫁,則需在夫家指定的山野林地中,住滿七七四十九日,期滿後才能正式再嫁。

新夫家來接親時,要用紅綢繩,繞在寡婦身上綁縛迎親,以此驅除晦氣。

可金夫人在熱孝之期,攜巨資風光改嫁,又該如何解釋?”

夏藕見提督大人並未被憤怒的情緒驅使,說起話來也是有理有據。

重重地舒出一口濁氣,展了擰緊的小眉頭。

她這個小啞巴是幫不上什麼忙了,只盼著他能舌戰群雄,旗開得勝。

夏三姑見當初敬重自己的繼子,忽然處處擠兌,不禁有些恍惚。

她當初改嫁是過分些,可稷澂雖不願,卻未曾為難自己,甚至見她攜帶所有家產改嫁也沒說什麼。

就算明知夏家人有意詆譭他的名聲,也因著顧及自己這個繼母,沒有絲毫反擊。

為何如今卻豁然仇視上自己?

他要對她做什麼?

她怕什麼,她是繼母,是長輩!

按照規矩,正妻只有在犯七出,才能被休棄,且即使犯七出,有三不去也是不能休妻,更不能降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