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藕對於這個賤名稱呼,雖然聽不慣,但已經熟悉,知道是在叫自己。

她抬了抬凌亂的眉毛,表示疑問。

鮑大妞低聲,道“你忘了,稷秀才是你三姑的繼子,三年前其父稷寒山,就是被他給剋死了。

且夏三姑熱孝改嫁,攜稷家所有的家財……咳咳,不是,我是說稷秀才現在就是窮鬼一個,連自己都養不起,你嫁過去不僅吃不飽穿不暖,還要伺候他呢!”

夏藕:“……”說得她好像現在就能吃飽穿暖一般!?

記憶中模模糊糊,好像是有這麼個事兒,但人家好歹也是秀才呀!

這個年頭的讀書人都矜貴,何況人家還有功名在身?

但為何就沒有姑娘瞧上他,秀才娘子不香嘛?

“稷秀才可是個刑剋六親的病秧子,連夏三姑都棄了這個繼子,為了活命急吼吼的改嫁,可見他命有多硬!”

夏藕垂眸,眸底墨雲翻湧。

她想起這位是誰了!

男二!

連女主都無法覬覦的稷澂。

這位爺有秀才功名在身,後來卻被至親算計,入宮成為殘缺的太監,一個不完整的男人。

他生生地熬過種種苦難,任御馬監掌印太監,最後成了人人敬畏的提督大人。

他曾顛沛流離,人人嫌惡,也曾位高權重,人人討好。

最終成為看盡人生百態,孑然一生的權宦,世人皆稱為九千歲,甚至連皇帝都聽他的。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壽終正寢,只要她牢牢地抱緊他的大腿兒,定能擺脫螞蝗般的至親。

待日後她做了提督夫人,不僅能吃香的喝辣的,還不用費勁巴拉的相夫教子。

小日子簡直不要太美好,撿大漏啊!

划算!

完美!

夏藕沒接鮑大妞的話,她也接不了話,誰讓她被灌了啞藥?

任由鮑大妞不斷的汙衊詆譭稷秀才,如何如何貧困,又如何如何的刑剋六親。

哪怕是嫁個缺胳膊少腿的粗漢,也不能找稷秀才這樣的病秧子……

說得好像嫁給稷澂後,會悔青腸子一般。

然而,在夏藕心裡,稷澂則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上好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