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輕越聽越奇怪:“你認識明泱?”

封元畏一愣,隨即低下頭,垂下眼瞼,輕聲道:“二哥忘了嗎?臣弟幼年身體孱弱,母后恐弟弟養不活,替我擇過一妻,說是,妻家雖年長我三歲,但命數旺我,且女大男小,能壓煞,擋災……”

封元輕眼睛慢慢睜大。

封元畏臉上微微浮出紅暈:“後來隨外公常年練武,我的身子日漸康健,那所謂妻家,倒是無人再提,只是,她與我……多多少少算有些緣分……”

“咳咳咳咳咳咳咳……”

封元畏話還沒說完,就看他二哥倒抽氣,抽得岔了氣,瞬間咳得肺都要出來了。

他語含擔憂:“二哥,沒事吧?”

封元輕一臉受驚過度的按著自己狂跳的心口,嚇得面無人色的看著封元畏:“你是說,你與那明國公府的大小姐,原是有婚約的?”

封元畏不好意思的抿著唇,又將頭別開,摳著手指道:“也不算婚約,只是母后當年召見國公府老夫人時,提過一次,二人對過八字,老夫人也應允了。但因皇子成婚,非同小可,此事一直未有聲張,弟弟以為,二哥該是知道的。”畢竟,外人不知道正常,但他們是一家人,不應該不知道。

封元輕是真不知道,他小時候就是個野猴子,天天爬樹下水,腦子一半是吃給的,一半是玩給的,後來被五皇叔帶去親自教導,便常年混跡在五王府,連宮都很少進,他哪能知曉這些宮中秘辛!

而且,封元輕自己都是光棍,二十多歲了還沒定過親,他哪能想到,父皇母后會越過他,先給弟弟定親。

封元輕還是覺得很怕,毛骨悚然的看著他五弟,試探性的問:“那,那你……你也見過那個明泱了,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潑辣德行,你別告訴我,你對她,還有心?”

封元畏的臉更紅了,這回連耳朵根都發燙了,他抓抓臉,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我不知道……”

封元輕怪叫:“什麼叫不知道!這有什麼不知道的?你當然不能對她有心,你沒聽人說過她,她與人無媒苟合,孩子都有兩個了!”

封元畏表情瞬間一沉,臉上的紅暈慢慢消退,似乎冷靜了下來。

封元輕索性站起來,走到他弟弟面前,語重心長的拍拍弟弟的肩膀,規勸道:“你還年輕,若是想成家,自然有名門望族,待字閨中的千金小姐供你選,但那位明大小姐,你真的別再想了。況且,聽你剛才說的,那婚約也不正規,像是戲言,兩家既沒換過信物,索性,你就當沒有這回事,以後對著誰也不要再提……尤其是五皇叔,一個字都不準說,聽到沒有!”

封元畏一愣:“五皇叔?”

封元輕滄桑的擺擺手:“總之,就別說了,至於孫元這事,你也別管了,我會派人去請趙大夫,讓他務必想盡辦法,為孫元療傷,你回去吧。”

封元畏還想說點什麼,封元輕已經不想說話,轉頭讓管家送客。

等到封元畏走後,封元輕讓下人去找趙大夫,然後自己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心砰砰砰的亂跳。

他一會兒想著若封元畏和明大夫真成了,封元畏喊他哥,他得喊封元畏姐夫。

一會兒又掰著手指算,那裝滿殘肢的水缸,和用來澆花的人肥一共用了多少條屍體來著。

心裡亂七八糟的,越來越煩躁。

等他終於冷靜了一點,外面下人就來稟報。

說是趙大夫已經去了孫府,不過孫尚書已經連同京兆尹和東廠的人,去明國公府帶走了明大小姐。

聽說,現在人就在京兆尹衙門裡,就要動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