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調戲明泱的男子還未反應過來,只覺肩骨一痛,一偏頭,便看見女子素白的手指掐進了他的肩胛。

下一秒,臉頰被什麼東西染溼。

血花四濺,雨點般飛揚。

只聽咔嚓一聲,男人愣愣的看著自己剛才妄圖摸女子下巴的那條胳膊,竟奇異般的與他的身體,分割成了兩半。

“啊啊啊啊——”

周圍響起百姓的尖叫聲。

“啊啊啊——”這是男人後知後覺的痛呼聲。

明泱拿著對方那隻被生扯下來的斷手,嘴角勾出一個弧度,往天空一拋。

斷手落進了滿臉蒼白的封元畏的懷中。

封元畏幾乎是下意識就要將那隻手扔掉!

卻聽女子淡涼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一刻鐘內帶去醫館,沒準還能接上。”

車外是吵雜喧鬧的市井,大人小孩,男人女人的尖叫聲,此起彼伏,令人頭昏腦漲。

封元輕渾身發抖的把好好在暖盒裡睡午覺的龍茸茸薅出來,抱進懷裡,哆哆嗦嗦的問:“五叔,這就是你說的,低調?”

龍冥寒滯了一下,半晌,找補似的反問:“她又沒殺人,還不夠低調?”

封元輕:“????”

好解釋!

是他太年輕了,是他不配!

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

明泱一手掀開車簾,眼尾一掃,掃到了矗立在一旁的那名國公府侍衛。

“叫什麼?”女子慢聲問道。

那侍衛已被之前的畫面驚得目瞪口呆,女子婉轉綿長的音色灌入耳廓,他才猛地驚醒,趕緊道:“長……長天。”

明泱點了點頭,這個侍衛就是方才給大寶小寶買糖葫蘆,又與那名駕車的侍衛一起提點她,方才又藝高人膽大的擋在她馬車前面,保護她的那位。

明泱沒有多說什麼,進了馬車後,淡聲吩咐:“走吧。”

車隊顫顫巍巍的從一眾紈絝子弟中走過。

方才擋住車駕的那些白少府中的下人,已經齊齊避到了一邊。

哪怕沒有主子吩咐放行,他們受剛才的刺激,也不敢阻攔了。

可實際上,弱質纖纖的大小姐徒手把一名成年男子的手臂連骨帶皮徑直扯斷這種事,也讓國公府的下人們嚇了個夠嗆。

現在不止那些紈絝子弟,當街圍觀的百姓們震驚的無以復加,他們國公府的人,也驚得一個個都找不著北了。

一路上,再沒人說話,車隊清清靜靜的駛出了西橋大街。

見當事人已經走了,又看那邊呆呆傻傻的封元畏,回神之後,極快的命人送那位受傷的富家子弟去最近的醫館,封元輕稍微鬆了口氣。

說到底,只是傷了一個人,沒有造成更大的流血事件,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我姐,可真是位煞神。”封元輕忍不住嘀咕。

回應他的,是他五叔不滿的冷視。

封元輕趕緊改口:“我姨,我姨,我奶奶,我姑奶奶,這總成了吧?”

龍冥寒淡漠閉上眼睛,沉聲道:“走吧。”

低調的藍頂馬車朝著街道的另一邊緩慢駛去,馬車上,封元輕還是忍不住問道:“剛到京就闖了這麼大的禍,那個斷手那個,好像是兵部尚書的次子,這件事,怕是沒完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