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沉默片刻,並沒有把手中那張喬治·韋斯萊的把戲卡片給收回去。

他不愛賭命。

“馬勒第七交響曲第五樂章……”肖恩輕聲說道,這是剛才對方哼的小調。

格林德沃終於正眼掃了他一下,不過前者沒有被肖恩帶走話題,他雙手隨意地垂落在扶手下晃盪晃盪著。

“你不是帶著誠意來的嗎?你在害怕什麼,孩子?”

說著,他竟然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

刺耳的笑聲在小世界一般的房間裡迴盪著,令人膽寒。

格林德沃肆意地笑了一會, 然後悠哉哉地說道:“我竟然叫你孩子, 哈哈哈——在我睡著之前,比你大幾歲來著?哈,忘了——”

肖恩則是回答了他之前的問題:“先生,請允許我先回答你之前的問題。首先,我的確很怕死,非常怕死的那種,我的確擔心你會在盛怒之下對我出手。但是,我的確是帶著誠意來的,我想要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幫助,如果可以讓你好受一點的話。”

格林德沃舔了舔嘴唇:“誰教你這麼說話的,他?”

“不,我就是這樣的性格,但他的確給予了我非常大的幫助。”肖恩沉聲說道。

格林德沃露出了一個莫名的笑意:“肖恩——我可以這麼叫伱嗎?肖恩。”

“當然可以,先生。”

“肖恩,你覺得你能幫助到我一些什麼?”格林德沃反問道。

肖恩沉思一會,沉聲回答道:“大致的情況,你想要的真相,我會盡一切力量去調查,其它方面你也可以提出你有興趣的那些東西。”

格林德沃的笑意依舊讓人心慌:“我要這些有什麼用呢,肖恩,我的朋友。”

“但是你還是坐在了這裡,先生。”肖恩低聲說道。

房間的氛圍凝滯了片刻,格林德沃的雙眼微微眯起:“你是不是也很受鄧布利多的喜歡?”

“實話說,大部分人都挺喜歡我的,但我的敵人都很討厭我。”肖恩老老實實得說道。

“你知道我對待我討厭的人會怎麼樣嗎?”格林德沃打了個響指。

一整個房間都開始劇烈的燃燒起來,猛烈的火焰讓位於正中心的肖恩都直覺臉皮發燙。

“想必被你討厭應該不會太好受。”肖恩說道。

格林德沃怪異地大笑了起來:“看樣子,他把你教的很好。”

“如果是你來教導我,我相信也會很好。”

這句話讓火焰更加猛烈了,格林德沃慢慢地站起身來。

他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黑絲長跑,赤腳踩地。

“肖恩,你知道最讓我覺得生氣的是什麼嗎?一開始,當我被囚禁起來的時候,我只有意識在朦朦朧朧地飄散。”

“我花費了一些時間去想通這一切,我並不樂意,但我表示理解。畢竟,自己最瞭解自己,哪怕他有千百種理由,可永遠驕傲的蓋勒特·格林德沃怎麼會願意自我囚禁呢?哪怕將要取代我的那個人是未來的自己。”

“但是,這又的確是我能夠做出來的事情,我甚至還有一些驕傲——哈,你看,未來的我便是如此強大,強大到無人可以擊敗,強大到可以邁過如此遙遠的時間。”

“他會回來,那便一定是做錯了什麼,我從來都不否認失敗,而現在甚至有了逆轉失敗的機會——”

“所以,當我那朦朦朧朧的意識理解了這一切的時候,我也無法反抗更強大的自己時,我欣然入睡。”

格林德沃張開了雙手,火焰在瘋狂地燃燒,就如同他狂舞的髮絲。

令人膽寒令人顫抖的怒意融合進了高溫之中,肖恩幾乎下意識地就要使用卡片逃脫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