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教授,是不是必死無疑?」

沒有人回話,但畫像上的人沒有任何笑容。

肖恩深呼吸了一口氣,他像是在自問自答,又像是在跟畫像們對話:「根據我目前的瞭解,鄧布利多教授身上最大的束縛是牢不可破的誓言,這是他自願設下的,而且他以此佈局做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情,正常來說,這不會導致他的死亡,他有一定繞過誓言的能力,而且他不喜歡將自己的生命交到別人的手上。」

「能讓鄧布利多教授安然赴死的事情……這件事一定是他自願的,一定是他經過了深思熟慮,然後發現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並且,他的死一定能夠帶來巨大的改變和決定性的作用——而現在有一個完全沒有頭緒但爆發開來會摧毀整個世界的隱患存在……」

肖恩抬起頭來沉聲說道:「是我,你們都知道預言,你們知道我體內的罪責——其他事情我至少有一些眉目,鄧布利多教授拐著彎地也會透露一些些的訊息給我。唯有罪責,鄧布利多教授只告訴了我預言的具體內容,如何解決罪責,他始終沒有做出有實質性意義的行為——這離我得知預言已經過去了好幾年,而距離罪責完全甦醒更是隻剩下了一年多的時間。」

「這不是鄧布利多教授的作風——」肖恩眯起了眼睛,「當初,鄧布利多教授在這個辦公室裡向我告知預言的時候你們都在場……」

他猛地一抬頭:「要麼是,那個預言有隱藏著我不知道的寒意,要麼就是……教授對我隱藏了一部分預言的內容,那個預言,還有一段,對不對?!這裡面涉及到了鄧布利多的赴死!」

畫像們有些慌亂地互相對視,沒有人說話。

但是,他們的沉默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

那個預言,被鄧布利多隱藏了一部分,而隱藏的那部分,鄧布利多在自己的研究下發現,只能透過他的死才能解決?!

「先知們一個個倒下,黑暗子嗣誕下的聖人與島嶼的女王爭鬥一生,巨頭們紛紛站起再蟄伏下身軀,硝煙瀰漫大地——」

「愚蠢而毫無意義的爭鬥激怒了未知的存在,古老的字元刺痛了世界,罪責由黑暗中誕生了——」

「帶著怒火的傲慢肆虐之後沉入監牢,祂要沉睡千年……」

「那一千年完了,罪責必從監牢裡被釋放,祂化身而來,七宗罪責以傲慢為首,他們成長,他們醒來,他們毀滅——舊時代被燃燒而盡,新時代的裝點用上了千萬人的鮮血——」

「若要抹乾鮮血,舊時代要承擔苛刑,罪責會變為美德——」

「那些甦醒的古老者奉上靈魂,那些舊時代的腐朽者獻出鮮血,「傲慢」會寬恕世界的罪,謙遜而仁慈地包攬那些惡行——」

這是肖恩牢牢記在腦海中的預言的全部內容。

可現在看來,預言被鄧布利多隱藏了一部分,這部分中可能涉及到了滅世預言的解決之道,這條道路需要鄧布利多這樣的人犧牲才能夠達成?

肖恩的大腦不斷運轉,他試圖分析出鄧布利多現在的最終目標。

目前的大困境一共有三個,首先,格林德沃時間旅行事故所帶來的世界意志注視,這個將在近期解決。其次,蠢蠢欲動的歸來者們,對方的來歷不清楚,目的似乎是讓整個世界變得更加混亂,或者迎接那個肖恩猜想中的歸來者首領真正回到現實世界,也就是「吟遊詩人」。最後,便是七個罪責的存在,其中以肖恩體內的【傲慢】為首,當【傲慢】徹底甦醒,預言也將正式成立,這個世界將淪為煉獄。

其中,歸來者和罪責是有一定聯絡的——鄧布利多還取得了歸來者一定程度的信任……

他想同時解決歸來者的隱患和七個罪責的降臨?

這兩者是可以聯絡到一起並且同時解決的?!

肖恩思考了許多的可能性,但畢竟資訊不足,無法得出一個準確的結論來。

這不是他想要的局面。

畫像上的校長們顯然已經不可能再更多資訊,肖恩留下一句「請你們好好思考一下我所說的話」,然後就快步地離開了

校長辦公室。

在他離開之後,校長們隔著畫布無言相視,最後只有長長的嘆氣聲伴隨著銀器冒出的蒸汽盤旋而上。

走出辦公室的肖恩再次開啟了有求必應屋的木門,令他意外的是,屋內竟然有人——是鄧布利多教授。

自己的許可權居然沒有感知到對方的出現,不過,正好!

肖恩上前一步:「教授!」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請聽我說,肖恩,請給一個半隻腳踏入墳墓的老頭子一點點時間。」

肖恩的嘴巴蠕動了兩下,最後還是沉默了下來。

鄧布利多溫和地笑了笑,他輕鬆地拿過兩個軟墊坐了下來,並且拍了拍身邊的軟墊。

「也許我是該跟你好好說一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