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沉默了下來,他幾乎難以抑制地抬起了自己的雙手,似乎想要看清其上是否沾染著鮮血。

恍惚間,他想到了自己在厄里斯魔鏡當中看到過的情形。

那個長大後桀驁不馴又自負狂傲的自己……

他突然就覺得,身體裡好像多了一個蟄伏著的惡魔,那個惡魔在等待著甦醒,在渴望著鮮血。

可那不是我啊……

肖恩用力攥緊了眼前的拳頭,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他臉上的平靜和堅定讓鄧布利多的眼睛閃過了一下驚訝。

“為什麼是我,教授,你們是如何判斷的,那個預言並沒有明確的指向。”肖恩沉聲說道。

鄧布利多拍了拍身邊的軟凳示意他坐下,可肖恩固執在站在原地,站在鄧布利多的面前。

老者收回了手,輕聲說道:“我和蓋勒特花了大功夫去調查,預言中提到的歷史中的災難的確發生過,所謂‘罪責’很可能是一位覺醒了特殊血脈的巫師。而預言裡提到‘罪責沉入了監牢’,我認為那是血脈沉眠了,你知道的,巫師在本質上更像是血脈術士。”

“罪責把自己的血脈傳了下去,直到千年後,有七位祂的後人會甦醒血脈,你就是其中最重要的那一個——蓋勒特是先知,他預知了你的出生,而另一位我熟悉的先知也做了同樣的預言……”

肖恩點點頭,聲音愈發地平靜:“教授,我出生的時候你和格林德沃先生應該就去探查過了吧?”

“是的,我們要確定,你究竟有沒有帶著‘罪責’的血脈,結果顯而易見。”鄧布利多無奈地笑了笑,“我甚至還暗暗期盼過,你會不會只是個普通人——不過,在你出生的那一刻,你的名字就被記載到了霍格沃茨的准入之書上。”

肖恩舔了舔自己的上顎,繼續問道:“預言的意思是,我體內的血脈會甦醒某種黑暗的力量,這會給世界帶來災難,後半段裡,預言還說了,罪責會變為美德?”

“是的,至少字面意思是這樣的,”鄧布利多說,“但預言還是太過模糊了,具體的含義無法判斷——但這是我一直以來的目標。”

他看上去非常坦然:“肖恩,罪責是可以轉變成美德的,我認為,這需要你自身的努力,這也是我一直以來想要引導你的原因。”

肖恩深呼吸了一下,沉聲說道:“預言說,這是做不到的,所有人都會死……”

鄧布利多站起了身來,他嚴肅而認真地說道:“肖恩,我一直認為,每個人都有光明的一面和黑暗的一面,而我們可以選擇呈現哪一面——決定我們成為什麼樣人的,不是我們的能力,而是我們的選擇。”

肖恩終於笑了一下:“教授,你比我還嚴肅呢?”

鄧布利多沒想到肖恩會是這樣的反應,他楞了一下,同樣笑了起來:“你比我想象中更加的成熟,肖恩。”

“畢竟,什麼都沒發生呢。”肖恩隨意地聳了聳肩。

聽到預言之後,他震驚過後的確有點低沉和陰鬱。畢竟,自己的體內藏著這麼一個炸彈,沒人能一笑而過。

但就像鄧布利多說的一樣,決定結局的是選擇而不是能力。而且他就不信了,自己體內的力量難道自己還操控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