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之後會多留心的。”姚敏芝低頭認錯。

“辰兒!”駱老爺子又囑咐道:“琦琦還年輕,很多事不明白,也不知道輕重。你要多上心教教她。但是,記者會上的事你不要現在追究。一切都等她養好身體再說。”

駱漪辰點點頭,說道:“我會的。你們都先回去吧!今晚我在醫院守著。”

駱家人離開後,駱漪辰隨著尚琦來到了病房。他坐在病床邊,摸了摸尚琦的小臉,眼中顯出許多無奈。這個突然到來的孩子,讓駱漪辰的心情很複雜:有興奮,有疑惑,有迷茫……

昏睡中的尚琦,寧靜而安詳。她就像個嬰兒似的,純真而無暇。駱漪辰再次感到,深深的愧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尚琦肚子裡的孩子,是他連強迫再哄騙才有的。他不知道,她會不會想要這個孩子。

尚琦迷迷糊糊說道:“冷,好冷!”

駱漪辰一摸她的額頭,仍是燒得厲害。醫生剛才來檢查時說過:尚琦的燒是體虛受寒引起的。而她又懷孕不宜用藥,只能物理降溫,同時可加些營養品溫補。

駱漪辰打了盆熱水,脫掉尚琦的衣服後,在她的前胸後背、手心腳心、關節額頭處反覆擦拭。開始時,他的動作很是笨拙。偶爾,尚琦會被他弄疼,發出“嗯嗯”的聲音。

駱漪辰眼前盡是春光,卻沒有任何心情偷瞄。此刻,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怎麼能幫尚琦退燒上。如果這麼高燒不退,恐怕孩子也會有危險。

在他幫尚琦反覆擦身後,她似乎好受了許多,睡得稍微踏實了些。駱漪辰一直守在床邊,寸步不離。他不時地為尚琦量著體溫,直到天光放亮……

尚琦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中一個可愛的小男孩兒,一直在衝她招手。可她怎麼追都追不上。終於,這個孩子跑遠了。她急得滿頭大汗,雙手不住地揮動著,試圖抓住什麼來填補心中的空虛。

駱漪辰徹夜未眠,趴在病床邊小憩。尚琦的手胡亂抓著,拽到了他的頭髮。她用力扯著,想要拽到懷裡。駱漪辰感到疼痛,清醒過來。他握住尚琦的手腕兒,讓她動彈不得。

駱漪辰說道:“琦琦,別抓了!疼呀!”

聽到這個討厭的聲音,尚琦頓時清醒了。她感到眼皮像是有千斤重,費了好大力氣才睜開。映入她眼簾的第一幕,就是駱漪辰這張討厭的臉。

尚琦稍稍動下身子,覺得小腹沒有那麼痛了。駱漪辰關切地說道:“琦琦,你怎麼樣了?”

尚琦發覺他握著自己的手臂,試圖把手抽回來。駱漪辰不敢跟她較勁,馬上鬆開了手。尚琦感到胸口前涼嗖嗖的,這才發現被子下的自己沒穿衣服。她一拳砸在駱漪辰胳膊上,眼中閃過絕望。

尚琦聲嘶力竭地喊道:“我都這樣了,你還不放過我嗎?”

駱漪辰呆愣在那裡。他什麼都沒有解釋,只是心痛得閉上了眼睛。在尚琦心裡,他就是個混蛋。不管他怎麼做,都不可能改變這樣的印象。

尚琦繼續喊道:“出去!你給我出去!”

這時,姚敏芝推門進來了。她手裡拎著飯盒,一大早就來探病。當然,她也是怕駱漪辰跟尚琦再起爭執,才會這麼急著趕來。

姚敏芝問道:“琦琦,你怎麼了?別這麼著急,對孩子不好。”

尚琦確實誤會了昨晚的事,她低頭哭泣不語。駱漪辰也不想再解釋,轉身摔門而去。

姚敏芝勸道:“不哭了!跟媽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切有我給你做主。”

尚琦心想:我不能白白被他佔了便宜,得讓駱漪辰吃點苦頭。於是她眼中含淚地說道:“媽,孩子險些小產,我很擔心。可是駱漪辰竟然還對我……我……”

尚琦沒說下去,抬手直抹眼淚。她隨後又說道:“我不怕別的,就是萬一再傷到孩子,可怎麼辦呀?”

婚禮那天,姚敏芝就曾撞上駱漪辰“逼”尚琦親熱。她大概也能想象出,他們婚後是怎麼個狀態。要是不牽扯孩子,她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可現在萬一尚琦因此流產,駱老爺子問罪下來,那就不是她能擔待的了。

姚敏芝安慰道:“琦琦,你別擔心!我會交代辰兒該怎麼做的。來,先喝點粥的。你這身子,得好好補補。”

尚琦心想:是得好好補補,要不得什麼時候才能做手術?她接過粥碗,一連喝了三碗。可剛喝下不久,尚琦就覺得胃裡翻江倒海般難受。她趕緊穿好衣服,跑到衛生間吐個不停。尚琦無意中,看到臉盆內盛著水和兩塊毛巾。

姚敏芝跟著她進去,不住地幫她輕拍後背。尚琦吐得腿直髮軟,有點站不住了。她折騰到最後頭髮暈,差點栽倒在地上。姚敏芝沒那麼大力氣,扶不住她。還好這會兒駱漪辰進來了。他抱起尚琦,把她放到床上。

姚敏芝說道:“辰兒,以後你可不許再欺負尚琦。”

駱漪辰本來就心裡有氣,他怒道:“我什麼時候欺負她了?”

姚敏芝教訓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要是因為你的魯莽,讓孩子有什麼不測,我絕饒不了你。過來,馬上向琦琦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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