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恆等人送楚齊四九城火車站後,又在大廳裡等了五六分鐘,在後頭蹬著腳踏車的二叔才姍姍來遲。

“哎呦,到底還是四個輪子啊,我這車鏈子都踩出火星子了,愣是沒追上。”

二叔氣喘吁吁的來到他們面前,摘下頭上帽子,那被汗水浸的溼漉漉的頭髮上立即呼呼的冒起淡淡的白色水汽。

“嗐,您也是,您一吃飯的跟喝油的較什麼勁呢。”楚恆好笑的揚了揚剛找朋友要的免費站臺票,對眾人問道:“咱是在這兒等會兒,還是上月臺等著?”

“上月臺吧。”二嬸立即道。

“現在早了點吧?”楚齊看看時間:“離發車還得半個鐘頭呢,咱在這待會兒吧,月臺上怪冷的。”

“萬一火車來早了,你趕不上咋辦?聽我的,這就去。”二嬸卻不給商量的餘地,拎起地上的布兜就往裡走。

楚恆幾人見狀,也只能跟上。

好像很父母都是這樣的情況,接子女時怕來晚,送站時也怕來晚,恨不得提前一天就來等著。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月臺候車。

此時月臺上還空蕩蕩一片,除了幾個工作人員外,是有凜冽的寒風作伴。

“兒砸,記住媽的話,到了那邊了,要是實在待不下去了,咱就回,有你爸跟你大哥在,怎麼的也能給你找份兒好工作。”

“額……我知道了。”

“還有啊,你一定得注意身體,我看你腿上有塊疤,是不是幹活不小心磕的?”

“不是,是我跟人打架弄的。”

“那就少打架,出門在外的別惹事。”

“嗯嗯,我知道了,嫂子。”

“哥,記著給我寫信啊。”

“知道了,知道了。”

二嬸跟小倪幾人依依不捨的拉著楚齊,千叮嚀萬囑咐,楚齊眼睛四處亂瞟,一臉的不耐煩,卻又無處可躲,只能杵在那聽著她們嘮叨。

如此,四十多分鐘很快過去,不出意外的又晚點了的火車終於吐著霧龍駛入站內。

“我走了啊。”

楚齊立即拎起東西飛奔上車。

“記得按時吃飯。”二嬸緊緊追在後面,眼淚奔湧,大聲喊道:“混不下去就回來,你爸厲害著呢,養得起你!”

“我一定混個人樣回來,你跟爸保重身體。”楚齊臨上車前轉頭揮揮手,隨即一頭扎進車廂內。

過了不多時,火車緩緩啟動,駛向站外。

二嬸跟二叔倆人眸子死死盯著車窗上楚齊的身影,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嘆息著離開。

他們從車站出來時,已經快要八點了,眼瞧著就要到上班時間。

楚恆看看手錶,便對楚建設道:“二叔,您上班兒去吧,我送二嬸她們回去。”

“成,我先走了。”已經從兒子再次離家的傷感中恢復過來了的楚建設聞言點點頭,轉身拎著提包去取腳踏車。

隨即楚恆也招呼上倪映紅跟還在抹眼淚的二嬸她們上了伏爾加,先將小倪送去單位,又把二嬸孃倆送回家,他才趕往單位。

約莫九點鐘,楚恆來到出口大樓大院。

一路上樓來到自己辦公室後,他先沏了一大搪瓷缸子茶水,又點上煙,隨即才拿出包裡資料,悶頭研究起來。

如此過了小半個鐘頭,秘書田壯敲開門進來,給他送來了幾份檔案:“領導,這幾份檔案需要您審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