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面前那一對兒老頭跟老太太,大表姐此刻可謂是一個頭兩個大。

只覺得就好似在面對一隻刺蝟,屬實無從下手。

其實她也不想管這種爛事。

奈何事情就發生在她身邊,她沒辦法做到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去去去,讓開!」

就在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屋外突然走進來一位老者,六十多歲,高高瘦瘦,臉膛黝黑,身上裹著一件兒軍大衣。

正是劉莊的大隊書記。

他驅開人群來到火炕前,先瞥了眼已經嚥氣兒了的大嫂,又冷冷掃了下屁都要嚇涼了的秦母跟秦現母子,抬手取下嘴裡的菸袋鍋,看向段鳳春,嘴角緩緩咧開,臉上溝壑般的深深皺紋綻放開來:「沒記錯的話,這位同志應該是京裡來的吧?」

「是。」段鳳春點點頭。

「既然是京裡來的,那這事兒您就不要亂摻和了,而且也不合規矩,我們這邊自己會處理,就不麻煩您了。」老者道。

「您說的也對,那我就回那屋了。」正左右為難的段鳳春如釋重負的笑了笑,忙彎腰從炕上跳下來,逃也似的擠進人群向外走去。

至於說這件事的最後會怎麼處理,她其實也很清楚。

大嫂大機率是要白死的。

這種情況大表姐在城裡也遇見過,上個月就有一小偷跑進菸廠家屬院偷東西,被抓到後當場就給亂棍打死了,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很快。

大表姐風風火火的重新返回了隔壁屋子。

見她回來,淡定自若的跟媳婦坐在炕上的楚恆笑眯眯遞過去一根菸,問道:「那邊怎麼樣了?」

「死了!」

大表姐撇了下嘴角。

「死得好。」楚恆對此倒是不意外,就秦京茹大嫂乾的那些事兒,秦家那幫親戚不活撕了她才叫怪呢。

「哎。」

倪映紅對這事也沒多驚訝,心中甚至都沒多少波瀾,搖搖頭嘆了口氣,道:「你們說京茹這命兒是咋回事?怎麼什麼事都能讓她給遇見呢?」

「誰說不是呢。」大表姐點點頭,有些心疼的道:「感覺她就沒過多少安生日子。」

「可不,從她結婚開始就沒安生多長時間,先是讓婆家趕出來,然後孃家也不要,這好不容易安安穩穩的過兩天好日子,又攤上這種事兒。」

二女嘀嘀咕咕的聊著,一邊的楚恆沒跟著摻和,默默地抽著煙,也在心疼自家二房。

如此過了沒一會兒,之前跟出去看熱鬧的人又三三兩兩的回來了,嘴裡還在談論著秦家的事情,對秦京茹大嫂是好一陣唾罵,亂哄哄的。

同時,楚恆他們也得知了後續情況。

呃……也沒有後續。

事情直接被大隊書記壓了下來。

秦京茹這時走了進來,一到楚恆他們跟前就一頭撲進倪映紅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嗚……我爸咋就這麼哭啊!」

「好了,好了,京茹,不哭,咱不哭……嗚嗚……」倪映紅這個陪哭員非常稱職,安慰了幾句自己就被情緒渲染,也跟著抱團哭上了。

就她這眼窩子,放後世那些綜藝裡頭,估摸能掙不少錢。

……

翌日,晨。

楚恆從一鋪火坑上哆哆嗦嗦的睜開眼。

昨天他在秦家陪著守了半宿靈,到兩點多鐘的時候實在有點遭不住了,就跟小馬他們一塊來到一戶村民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