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繪梨衣的玩偶(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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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低聲說,“這已經不是普通武力可以解決的了,如果讓第八波怪物浮出水面,我們絕對無法控制戰場。唯一的辦法就是動用繪梨衣小姐的力量,在怪物群全部浮出海面之前毀滅它們。”
源稚生沉默了。
“政宗先生的電話。”櫻把手機遞給源稚生。
“稚生,我知道這是艱難的決定。”橘政宗的聲音低沉,“但男人的路永遠都是艱難的,犧牲那四個人固然是我們不願的,他們好不容易才從絕境中逃生。”
“但如果這時候再不決斷,那所有人都得死,怪物群會入侵日本,在東京的街頭殺人。我們已經接近成功了,現在我們只是需要一點殘忍。你是領袖,你應該明白。繪梨衣就要到了,我已經派直升機去接你了。”
源稚生扭頭看向海面,被探照燈照亮的海面上,小艇隨浪而來,繪梨衣站在船頭,暗紅色的長髮被海風吹得凌亂。
海面上波濤起伏,但她的小艇走得卻很平靜,附近的怪物撲向這艘小艇,繪梨衣拔出手中櫻紅色的長刀隨意地揮出,怪物就從中間驟然分裂。
這一刻她的風骨彷彿古代的劍聖,但她揮舞長刀的手法卻非常幼稚,根本就是小女孩在揮舞鉛筆刀。
但就是這種隨意的劈砍,其中蘊藏著絕對的斬切意志,她並非是用刀在切割怪物,而是下達了命令去割裂這些東西。
言靈·審判,這是歷史上從未有人見過的言靈,關於它只有傳說。
圍繞小艇的怪物群越來越密集,繪梨衣的斬切也越來越快速,刀在她手中彷彿並無重量也並無章法,她只是不斷地下達著死亡、死亡和死亡的命令,怪物群感覺到了那死神般的氣息,漸漸地不再敢靠近。
繪梨衣也並不追逐,她做這些事淡定得就像是在玩格鬥遊戲,只是這個遊戲未免太血腥。她在海水中蕩去長刀上的血跡,挽起袖子,露出玲瓏的手腕,伸手按在海面上,就像在撫摸一隻暴躁的貓。頃刻間海面平靜下來,一切都平靜下來了,從繪梨衣身上激發出一個巨大的領域,領域內的一切都被強行壓制。
繪梨衣有節奏地拍掌,天空中的烏雲居然坍塌了一角,清寂的月光灑在海面上,波光細碎,海面如一塊表面有著細密紋路的銀錠。海面溫度越來越低,跳蕩的銀色波光漸漸凝固。
幾分鐘後,以小艇為中心,冰層向著四面八方蔓延。就在源稚生的眼睛裡那些怪物被封凍在海水中,以它們驚人的力量居然不能掙扎,在繪梨衣面前,它們就像是玩具。
這種場面即使是昂熱也會被震撼,秘黨瞭解神秘的世界,但繪梨衣正在做的事似乎已經超越了鍊金術或者言靈,臻至全新的領域……神的領域。
繪梨衣一隻手抱著那一隻醜萌醜萌的布偶,愉快地哼起了歌,心情是不錯。
因為她剛剛聽見了梅莉姐姐的聲音。
梅莉姐姐說,她也在這個地方,不過因為周圍的人有點多,她不方便出來見她。
梅莉姐姐還說了,她一直陪著她的身邊看著她。
想到這裡,繪梨衣的嘴角就忍不住翹起,心情很好。
但是在外界看來,她低著頭哼著歌,目光好像穿透了黑色的大海。她的俯視,就像是神從天空裡的御座上俯瞰人間。
源稚生無力地靠在絞盤上,他清楚自己已經沒法改變什麼了,繪梨衣一旦變成這個樣子就什麼都聽不進去了,沒人能靠近她的身邊,靠近她的一切東西都會被殺死。
這一刻她不再是妹妹那樣的乖巧女孩,她與死神無異。
源稚生不知道,繪梨衣手裡那隻醜萌醜萌的布偶的紐釦眼之中散發著螢螢的微光,就像是寶石的光彩。
那種冥冥之中的力量在平衡穩定著繪梨衣的血統,此時的繪梨衣已經可以掌握自身擁有的這股力量。
巨型的浮動平臺正緩緩地沉入海底,佔據了這座須彌座的怪物們無處可逃,一旦沉入海中它們就會被冰封。
直升機懸停在海面上方,聚光燈籠罩著小艇和小艇中的繪梨衣。巨大的旋翼攪起狂風,下方的海面上卻絕對平靜。高牆般的狂潮也不能侵入這片海域。
繪梨衣輕聲哼著歌,以她和小艇為中心,直徑約一公里的海面完全封凍。海嘯已經襲來了,層層疊疊的潮頭高達數十米,但都在領域邊緣潰散。四面八方都是漆黑的,一縷月光照在這片晶瑩的海面上。
與其說是直升機在等候繪梨衣,倒不如說繪梨衣在保護著直升機,只要直升機敢離開繪梨衣的領域,狂風就能叫它的旋翼折斷。
源稚生低頭看著繪梨衣,看著這片埋葬了太多人的戰場,忽然有點懷念……被那群神經病圍著載歌載舞的幾天,就在不久前,那群蛇精病還在這裡煮了海鮮,只可惜他沒有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