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已經被蛇歧八家知道,逃到哪裡去呢?蛇歧八家的輝夜姬可是能監視所有機場、公路和海陸碼頭的,只要在這裡,無論躲在哪裡都能被找到。輝夜姬的視線無所不在。除非有什麼人可以給她提供庇護,那是哪怕是我們都沒有這個能力。」

「他們既然知道櫻井小暮是龍馬,就一定會想辦法捕獲她,從她身上挖出你我的情報。龍馬背後會有王將和龍王,誰都會這麼猜測吧?但現在龍馬死了,線索也就中斷了,我們暫時也算是安全了。」王將淡淡地說,「蛇歧八家的進攻到這裡算是告一段落,接下來輪到我們走棋了。」

「我對你說的那些沒興趣,我只是想知道她為什麼不逃。」風間琉璃迷茫地喃喃道。

「她一直很喜歡你,稚女你不知道麼?」王將說道。

「什麼意思?」風間琉璃的眼底幾乎快噴出火焰了,他控制不住地握拳,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

「因為她喜歡你。你知道的,」王將笑了笑,「這個答案不是很明確嗎?女人就是這麼愚蠢的動物,當她們懷著無望的愛時,只有很少人會明智地選擇放棄,更多的人會選擇燃燒自己給你看。至少在那個瞬間,她在你的眼裡是最明亮的。」

王將輕聲說,「你本該是最懂這個道理的人啊稚女。除了那個神秘莫測的梅林,你絕對是最擅長此道的人。」

「我比不了。」風間琉璃冷冷道,「那是個捉摸不透的傢伙,只是有著人類的模樣罷了。但是,你是一個連人皮都懶得披的怪物!」

「你早就猜到她會選擇死在極樂館?所以你才把她留在那裡看家?」風間琉璃質問著他。

王將微微點頭:「用情來推斷一個女人,總是很準。」

妖嬈的紅光劃破車內的黑暗。王將立刻坐直了,因為緋紅色的刀刃就橫在面具下方,鋒銳的刀片抵在他的脖頸之處。風間琉璃手握刀鞘把刀身震出去,刀刃滑出一尺,但割斷王將的喉嚨是足夠了。如果他願意的話。….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風間琉璃仍看著窗外:「你猜到她會選擇死在那裡,所以你才留她在那裡看家,她死了線索就中斷了,沒有人能知道你和我的真實身份。所以你培養她提拔她的時候那麼高調,因為這樣外界都知道有這樣一匹妖嬈的龍馬,卻不知道龍馬背後的王將和龍王是不是真的存在。」

「關鍵的時候捨棄那枚棋子就好了,你果然是一隻食屍鬼,你給身邊的人都安排好了時間,一個接一個吃掉他們,最後活下來的只是肥壯的自己。」風間琉璃冷笑著,「所以,你是一隻永遠都不滿足的食屍鬼。」

「無論是她,猛鬼眾,還是我,你都可以毫不留情地拋棄。畢竟現在,在你的心目之中已經有了更好的替代品了不是嗎?可以隨意被你擺弄的傀儡。」

王將舉起雙手不敢動彈,他太清楚這年輕人的癲狂了。他會在街頭極盡耐心地陪路人拍照,也會因為一時暴怒而斬下盟友的頭顱,一切都取決於他當時的心情。

他是一個任性的人。當初他選擇了櫻井小暮,只是某天夜裡他終於學全了坂東玉三郎的《楊貴妃》,想要一個漂亮的女人聽他演唱,而當時身邊能叫他喜歡的女人只有櫻井小暮,所以他牽著她的手上了樓。

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罷了。

所以王將並未覺得犧牲櫻井小暮是

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一個靜夜中選來當觀眾的女人而已。

但此刻王將能清楚地感受到年輕人的暴怒。他當初隨隨便便就選了櫻井小暮,從未把她當做什麼重要的人對待,但她現在死了,他卻任性地發起火來,和源稚生和繪梨衣一樣,是個愛耍性子的任性孩子。

刀鋒逼得越來越緊,王將知道自己如果在幾十秒鐘內不能想出完美的說辭,這柄刀會毫無懸念地割下他的頭。當然,這也不是什麼生死攸關的時候。

表面上王將是龍王的下屬,但是具體怎麼樣他們都心知肚明。

「我不是在擺弄她。我只是在給她機會罷了,畢竟她曾經也曾經跟著你不是嗎?「王將微笑著說。「如果你真的不願意看到她變成那樣的話,那為什麼你要給她莫洛托夫雞尾酒?與其說是我把她當做食物,不如說是你自己吃掉了她吧?你不是留了藥給她麼?你總不會是把莫洛托夫雞尾酒看作化妝品錯留給了喜歡的女孩吧?這是你最終的抉擇不是嗎?」

王將呵呵地笑出聲來,「她很美,也很美味麼?」

「你在挑釁麼?」刀已經割開了王將的面板。

「這並不是挑釁。」王將還在笑,「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你所做的一切,你自己心知肚明。不是嗎?在極樂館發生戰鬥的時候,你不是還和那位神秘魔術師在愉快地交談著嗎?」

「說到底,是你自己將她送上來絕路。」….

沉默繼續了幾秒鐘,紅光再度閃滅,入鞘的刀已經回到了風間琉璃的腰間:「停車!」

邁巴赫在夜色中遠去了,這條街上行人稀稀寥寥,冷風四處流走。

風間琉璃有些落寞地按著長刀站在街頭,風捲著細雨灑在整條長街上,遠處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暈。

他從袖子裡摸出櫻花木的小盒子,開啟來裡面是彩虹般的莫洛托夫雞尾酒,那個顏色無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