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屬於詭秘之主的簡略版隨身攜帶的神國詭秘之境裡,周明瑞有些好奇地看著這個從白色聖光裡走出來的神話人物。

作為第一紀之前的鍵盤強者,周明瑞當然知道這個神話人物的身份,是來自北歐神話體系的神王奧丁。傳說中,騎著八足駿馬Sleipnir,提著由世界樹枝條製成的長槍Gungnir,穿著暗金色的甲冑,披著暗藍色的風氅,獨目。

但是詭秘之主周明瑞又感覺十分的奇怪,這個神王怎麼看起來不是很厲害的亞子。

甚至,祂連真正的神靈位格都沒有,但是又很奇怪的掌握了某些權柄,讓詭秘之主評判的話,奧丁最多隻能到達天使的位格,可是在奧丁手上的那一把昆古尼爾給祂的感覺有比一般的序列2的封印物危險,掌握了某些特殊的權柄。

周明瑞的意識還是很遲鈍,他並不知道自己下意識所思考的東西是什麼意思,只是長時間以來養成的某種習慣。

詭秘之主很快就把這些事情忘掉了,因為,祂現在有些好奇地打量著不遠處的奧丁以及那對車子上的父子。

邁巴赫轟然撞了上去,Sleipnir嘶吼著,四枚前蹄揚起在空中。四周的雨水全部匯聚過來阻擋在奧丁的面前,衝擊在邁巴赫的正面。楚子航完全看不見前面了,迎面而來的彷彿是一條瀑布。邁巴赫巨大的動能在短短几米里就被完全消解,車輛報警,安全氣囊彈出,這樣才讓楚子航的頸椎沒有瞬間斷掉。

水流把邁巴赫推了出去。Sleipnir八足緩緩跪地停住,奧丁把Gungnir插進溼潤的瀝青路面,以神馬為御座。成群的黑影從奧丁的身後走了出來,像是一群要行彌撒的牧師,他們圍繞在四面八方,一模一樣的黑衣,一模一樣的蒼白的臉,一模一樣的空洞的閃著金色光芒的雙瞳。邁巴赫被徹底地包圍了。看起來神明的戰術也和人類類似。

“下車。”男人低聲說。

楚子航邁動雙腿,機械地跟著男人下車,和男人並肩站在雪亮的前大燈中,男人一手提著長刀,一手伸過來挽著楚子航。

“不要怕……雖然第一次看見的時候我也很害怕……可是怕是沒用的。本來不想讓你看到這些,可既然看到了,就不要錯過機會。睜大眼睛!”

楚子航緊緊地握住男人的手,他從未覺得男人有這麼高大,山一樣不可撼動。天上地下都是雨,雨之外是無邊的黑暗。腳下是寬闊的高架路,四面八方都是透明的水幕,彷彿世界上一切的雨都彙集在這片空間裡,雨流和雨流之間並排挨著,沒有空隙。

“你竟然敢撞向神的御座!”雨裡傳來奧丁低沉的聲音。

祂現在大致瞭解了某些事情,這對父子好像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好像是不小心闖入了這位北歐神話之中神王奧丁的神國。

膽子可真大啊,先是直視了我,然後又闖入了對方的神國。某愚者先生下意識地忽略了自己嚴格來說也算是闖入了奧丁的神國,也就是尼伯龍根。

但是祂開啟了詭秘之境啊,已經把自己隱秘了起來,只要對方沒有發現自己,就不算!

詭秘之主有些感嘆,雖說祂自己的脾氣很好,對自己的信徒也都很仁慈。但是有句話說得好,相信神明的威能,不要相信神明的仁慈。

自己已經算是一個人性保留很好的神明瞭,但是假設有人沒有經過自己同意就闖入了源堡的話,祂也會惱怒,就比如某些阿蒙。如果換一個神的話,看到別人這樣闖入自己的神國,肯定不會放過那些人,像風暴之主這樣的暴脾氣肯定第一時間打雷劈死褻瀆神明的人了。

周明瑞就這麼冷靜地觀察這暴雨下發生的一切。

“我是個司機,開車開得太多難免手滑。”男人淡淡地說,“我知道你們要的是什麼,可以,交給你們沒問題。”

他摸了摸楚子航的頭,“去把後備箱的箱子拿出來,黑色的,上面有個銀色的標記。”

後備箱裡果然有一隻黑色的手提箱,特製的皮面粗糙而堅韌,上面是一塊銀色的銘牌,刻著一株茂盛生長的世界樹。

楚子航把手提箱交給男人,男人掂了掂,仍舊交給楚子航,看看奧丁,“我準備好了。”

“那麼,人類!覲見吧!”

“以前你很多次都不聽話,但這次一定要聽我的話,”男人湊在楚子航的耳邊低聲說,“記得,不要離開我,卻也不要靠得太近。但我說‘跑’的時候,你就要往車這邊跑,千萬別回頭,千萬別回頭!”

“嗯!”楚子航顫抖著。

在看到了那一個直視祂的少年拿出了那個黑色的手提箱之後,周明瑞意識到了不對勁,那個手提箱裡有一件位格不低的物品。

祂好像猜錯了,黑色手提箱裡面的物品似乎是眼前這個奧丁所想要的。那麼這樣看來,似乎是奧丁故意讓這對父子進入這裡的,目的就是拿到那個黑色手提箱。

奧丁不知道,在無形之中,祂已經引起了某個詭秘之主的反感,視人類如草芥,利用人類,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怎麼感覺和某個三流蹩腳屑作家那麼像呢。就是手段沒有某亞當高明。

詭秘世界,遠古太陽神疑惑地抬起了頭,奇怪,也沒有人念我的名字啊。

黑影們圍了上來,裹著男人和楚子航前進,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用的是某種古老的語言,彷彿吟唱彷彿哭泣,楚子航一句都聽不懂,但腦海裡那些蛇一樣的線條正在甦醒,變幻無窮。忽然間他聽懂了,那些透著渴望的亡者之音:“人類啊……”

“又見到人類了……”

“那孩子的血統……”

“讓人垂涎的鮮肉啊……”

“口渴……”

楚子航捂住耳朵,驚恐地四顧。那些影子的臉都是一樣的,都沒有表情,可每張臉上都寫著太多太多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