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人一瓶,喝醉了明天醒來地球依然還是這個地球。”秦朗開了兩瓶紅酒,他一瓶,遞給王大雕一瓶。

“大雕哥,人生苦短,哪有邁不過去的坎。你跟我比較起來,你是幸福的。”秦朗咕嚕咕嚕的一下子灌下大半瓶紅酒,“七歲那年,我就開始揹負著弒弟的罵名。所有人統統都說我天生殘忍,竟然能做出殺死親弟弟的事情來。

從七歲到六年級之前,我只有兩個朋友,一個是杜傑,一個是招娣。

大雕哥,你能想象到那種被世人唾棄的滋味嗎?

你,不能。

說心裡的苦,你不及我萬分之一,可我並沒有自暴自棄。

哪怕每次學校什麼東西壞了,不見了,我被拉到升旗臺上當著全校師生保證,我都沒有自暴自棄。”

聽到這裡,王紫轉過身,看著眼前這個死賤四賤的傢伙,在那樣的環境下,竟然沒有走偏,這是需要何等堅毅的毅力啊!

她拿起紅酒也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半,問:“學校的那些事情不是你乾的吧?”

秦朗苦笑道:“當然不是。我秦大朗從小心裡就立志要當嶽大元帥、關二哥那般的忠義之人,豈會做出偷雞摸狗之事來。”

“那你怎麼不跟老師解釋?”王紫有些不明白,明明可以解釋清楚的事情,為什麼不解釋,而是選擇預設。

“解釋得了?”秦朗直接把剩下的半瓶紅酒乾掉。打了個飽嗝,冷笑道:“人言可畏這四個字能逼死或者逼瘋一個人,我從七歲那年就被烙上了弒弟的烙印,所以只要周村、學校什麼被偷,什麼被破壞,通通不好的事情第一時間所有人會想到就是我乾的。

這些事,我不承認,後果便是無窮無盡的麻煩。三堂會審,十八路諸侯會師,對我進行轟炸,直到我承認為止。

既然結果都一樣,何不坦然承認,你說是不?”

不知道為什麼,王紫突然有些心疼眼前這位平時死賤死賤的傢伙。

她很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說點什麼。

“你,真的幸福到令我嫉妒恨。你從小到大,肯定無論做錯什麼事情,你爸你二叔你三姑都會無限的包容。

而我,哪怕一分鐘能讓我爸對我有個好臉色都是奢望。

逆子,孽畜,是我爸對我說過最多的四個字。

罵我,都是我小時候每天最慶幸的事,因為他不罵我,肯定就是直接動手打我。

八歲那年,我被他一腳踢斷了三根肋骨。

九歲那年,我被他拿著擔挑追到跳進河裡,幾天不敢回家。

十歲那年,他把我的書本衣服床板那些通通燒掉。

那年開始,我踏上了不歸家之路。

每天放學去鎮子上沿街討吃的,晚上睡橋洞,冬天睡草垛……”

說著說著,秦朗掩面嗷嗷大哭,哭的像個孩子。

他剛才說的那些,肯定有水分,睡橋洞沿街討吃的,多半是為了賣慘杜撰的。

王紫被秦朗的遭遇震撼到了,換個角度如果她是秦朗,恐怕早就自殺了。

看到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的秦朗,王紫那被封塵已久的母愛天性被喚醒。一把抱住秦朗,把胸膛借給某人依靠。

“我次奧,護心毛扎到我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