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小強連自己有多少津貼補助都不敢問。

搞藝術的,真是打心眼裡想回避這種強勢甲方。

還在文工團食堂吃了個午飯,分了間巴掌大的單人休息宿舍,從學員銜的軍裝到漱口杯、搪瓷飯碗啥都領了一套。

最後在門口重新登記,被哨兵提醒制服外出請隨時注意軍容軍紀,被警備糾察抓到的話是要受處分的。

荊小強打定主意,再好奇都不會穿。

可很顯然,這個紅本本的文工團學員證威力太強悍了。

荊小強拿回教務處,說了自己參與編排什麼樣的歌舞節目,這週末還要去參加下連隊基層的慰問演出,以後可能要成為常態。

教務處都非常稀罕的把學員證翻來覆去看了看,叮囑他自己填表格就是了,不存在請假銷假的問題。

這跟影視劇組借調學生是兩碼事,下基層去部隊慰問演出誰敢阻攔,怕是吃了豹子膽吧。

於是回來週二週三上了兩天文化課,其實都是坐在教室裡面各種梳理賬單、銷售清單、採購清單。

週四週五週六就理直氣壯的說自己要去文工團借調公幹。

其實前兩天跑了趟寰亞泳衣,辦妥了公司手續,就按照成叔的態度,荊小強自己拿了六成半的股份,和寰亞老闆共同組建起來。

又搬了兩百件包括新改款的樣品回來,本來成叔是想再去夜總會白相白相,荊小強嚇唬他這風頭還沒過,去了就會被盯上鬧到警局去。

所以兩人早去早回,回來路上去逛了圈完全沒有被商業開發的一處水鄉古鎮,成叔說他上山下鄉的時候就來的這裡。

那種充滿暮色水鄉的秋日煙雨,還蠻得荊小強喜歡,他畢竟也是個搞了多少年舞臺美術的功底,倆男人相互拍照遊覽,吃點小吃,居然比跟女人逛街還覺得舒坦。

週五去航空公司做十月的化妝培訓,除了拉這段日子的國際進貨,就是徵詢空姐們對運動內衣的看法。

成叔恨不得挨個兒做訪問調查。

荊小強闊氣的又送了十多件新款出去,好些位空姐都找他問實際售價,她們跑其他航線的時候,可以給其他航空公司的熱烈推銷,不是有提成麼。

芳姐卻說可以做成公司標配的職業裝一部分。

荊小強解釋那邊打版的新款空姐制服,還有一週左右才能搞定,等著瞧好吧。

芳姐又笑眯眯的問他給文工團送點樣品過去沒?

荊小強才恍然大悟,論跑跳騰挪,空姐哪比得上歌舞團的姑娘們呢。

竭力回憶了下大概人數跟尺碼,週日一早過去的時候,就帶上了。

週六除了在化妝品店裡忙活,還是去了音樂學院半天,給周晴雲表演了自己在文工團可能要推動的節目,這也恰恰契合了荊小強把歌舞表演送到基層,面向大眾的立意。

周晴雲馬上去借了臺掌中寶攝像機,叫荊小強記得拍下來。

結果週日一早天矇矇亮,在文工團大院準備出發的時候。

所有人都穿上軍裝,看見唯一便服的荊小強在擺弄攝像機,馬上就被副團長批評了:“那天不是領了一本保密手冊給你嗎,沒有學習?到各單位慰問演出不允許攜帶使用任何影像記錄裝置,這種基本的保密警惕性都沒有?”

荊小強吃驚得趕緊把東西上交給副團長的勤務兵儲存。

普通人哪有這根筋。

結果隨著文工團車隊在幾小時後抵達一處臨近海邊的不起眼軍營以後,荊小強瞬間就明白,為什麼外聘他來參與表演,也要拿上學員證領保密手冊了。

那藏在偽裝網下的一排尖尖的,應該是導彈吧,還有那面朝大海的一面面鐵架,應該都是雷達站吧。

這都是涉及到高度軍事機密了。

信不過,根本不可能參與進來。

可跟隨這支慰問表演小分隊的副團長,卻提醒荊小強:“你應該把這看成是你體驗生活,完善整個《藍天狂想曲》的創作過程。”

陸媽媽畢竟也是曾經有過藝術夢想,藝術追求的表演藝術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