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按照荊小強一路開車觀察過來的情形,哪怕是廢棄的農舍,院子裡也有不少長年累月砍來堆積的柴禾。

不用他自己到周圍山林裡面去砍伐。

砍柴倒是小事兒,這些覆蓋了雪水的樹枝很難引火取暖的。

很快在人家破爛半露天的廚房裡升起爐火,又找乾燥的磚木砌座位,然後坐在灶膛邊砍柴取暖。

而副駕駛座上的陳丹尼,不多會兒就被江南山水魔法攻擊凍得直哆嗦!

使勁裹住那時裝款,好看多於保暖的黑色墊肩大衣下來,跺腳質問荊小強:“你這是綁架!你在限制我的自由!”

感覺他已經很憤怒了,但礙於偶像包袱,還有從小的教養,讓他沒法暴跳如雷。

最多像小綿羊在咩咩咩。

所以荊大漢不慌不忙:“凱蒂知道我們是出來度假,車壞了,要花好幾天時間才能慢慢修好,丹尼,你只要明白我是想挽救改變你這種酗酒加嗑藥的習慣就行了,我再提醒你一次,酒精加安眠藥,幾乎就等於是毒藥自殺,你自己掂量吧。”

陳丹尼賭氣的轉頭往來時路上走。

荊小強遠遠的嚇唬:“這裡到最近的城鎮還有幾十上百公里,按照你的速度,要走二十個小時,而按照你的體力,可能兩個小時後就耗盡受凍死了,而且記得順著公路走,不然肯定迷路。”

其實不用誇張幾十上百公里,這冬季的五點已經接近黃昏,鋪滿霜雪的鄉村公路上只有這麼一條車軲轆印,可週圍冰霜漫天的樹林只有嘯叫的寒風!

三十二歲的貴公子,哪裡吃過這種苦頭,走了百來步就不寒而慄。

而且這種鄉下到了晚間就是徹底的沒有光亮,和大城市哪怕沒有燈光也有周邊餘光不同,迅速順著黃昏開始變黑。

雨雪天的昏暗天際,就像一塊髒兮兮的抹布,抹到哪裡就黑到哪,吸去了所有光芒。

黑得愈發混沌!

忽然從道旁傳出的什麼咔嗒聲,不知道是野獸踩踏了樹枝,還是冰雪壓斷了枝條。

總之嚇得陳丹尼轉身就跑!

還在冰雪公路上摔跤了,更慌!

讓遠處使勁踮著腳的荊小強也鬆口氣,假裝瀟灑的開啟後備廂,搬出剛買的小鍋子、搪瓷缸之類,化雪煮麵吧。

他甚至還有閒情逸致到廢棄的農舍背後去轉悠了下,果然有塊農戶自己的菜地,雖然廢棄了沒有照料,卻有些長得挺繁茂的青菜,正好符合健康理念。

喜滋滋的在雪地裡稍微抹幾下就算是洗過。

陳丹尼無可奈何的看荊小強還打了倆蛋進去,最後再丟兩根火腿腸,一看就是很劣質的那種便宜貨。

飢腸轆轆的他還不是端起來,覺得簡直人間美味!

狼吞虎嚥的吃完才問:“真的要幾天才能回去?”

荊小強點頭:“三十一號的元旦匯演,還有六天,這點東西要省著吃,沒準兒我還得去挖點野菜才夠。”

陳丹尼都要哭出來:“這哪裡是度假!你簡直就是在折磨我!”

荊小強已經把搪瓷缸子燒開了雪水,正在泡那種壓成餅的便宜茶葉,他似乎一點都沒受到過去幾個月的才華、財富、美女影響。

依舊是那個在百老匯劇院後門口,張羅劇院事務之餘,喜歡裹著身保安服泡杯茶曬太陽的五十歲潦倒大叔。

這種不為所動的憊懶態度都影響了陳丹尼,使勁搓著手卻說不出狠話來。

然後荊小強抬頭,在火光映襯下:“he who has a wive can ost any how.聽過這句話嗎?”

陳丹尼臉色變了:“一個人只要有活下去的理由,他幾乎可以忍受任何一種生活方式?”